嘉卉知道自己如今的麵色一定也不好看。她懊惱起怎麼沒有早些出來尋,原以為惠娘是在和官家小姐玩樂,如今看來一定是出事了......嘉卉咬唇,不敢再往下想。
天色一點點昏沉下來。
“趙媽媽。”翠兒突然間驚喜地叫了一聲。
嘉卉看徐家的仆婢在前方一棵大柳樹下圍得水泄不通。她上前幾步,正想開口,就見趙媽媽轉身退讓開。
她從未見過如此難看的臉色。
順著趙媽媽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嘉卉不由連連後退。
樹下躺著的赫然是惠娘,雙目圓睜,胸口一塊鮮紅,已然沒有呼吸。
趙媽媽一把捂住嘉卉的嘴,低聲快速道:“姑娘,不要叫喚。”
*
她是怎麼回府的,嘉卉全然不知。
徐家的節度使府極大,過了垂花門還有長又曲折的回廊。
嘉卉渾渾噩噩地被翠兒扶著,行至正院正房前。往常站滿來回話的各色管事仆婦的廊下空無一人,有婢女掀起珠簾,比手示意嘉卉進去。
屋子裡熏了濃濃的暖香,嘉卉一進去,就見徐節使和徐太太一道坐著,須臾間仿佛老了十歲。
她雙膝一軟跪倒在地,哭道:“是我不好,是我沒有看好惠娘。”
“好姑娘,這不怪你。”徐太太親自把她扶起來。
嘉卉早已哭的眼皮粉白一片,她狠狠掐了一把自己的手心,正色道:“節使,太太。今日在雲鏡池踏青的人數眾多,還請二位儘快派人報案給推官,早日將凶手繩之以法。”
她恨不得親自殺了害死惠娘的人。
徐太太拉著她坐在錦杌上,示意所有待命的仆婢都退下,又親自給嘉卉倒了杯熱茶。
嘉卉有些遲鈍地接過,就聽徐太太斬釘截鐵地說道:“此事不能報官。”
她很是不解,便也問了出來:“為何?”
“惠娘不過是在外累狠了,才被仆婦抱回來。”
“太太這是何意?”嘉卉納罕,她分明看到惠娘嘴唇都變黑紫了。
徐太太目光銳利:“我要你扮作惠娘,嫁到鎮國公府去。至於惠娘,過幾日我會對下人說是你意外身亡。”
“您一定是瘋了!”嘉卉脫口而出。
她怒極反笑:“惠娘不明不白慘死。您是她的親生母親,不替她找到殺人凶手報仇,竟然還惦記著攀上鎮國公府!”
“死的是我女兒,我們比你心痛百倍。”徐太太抬高聲量,“可眼見徐家能再進一步,這樁婚事,怎能錯過?”
嘉卉看向一言不發的徐節使,道:“大人已經貴為二品,一方長官。大人可曾想過,惠娘從不與人交惡,是有人不欲徐家和衛家聯姻,才害了惠娘。您何必再一心攀附鎮國公府?雖是聖旨賜婚,可惠娘.......您上奏陳情,難道聖上會不體諒嗎?”
本朝節度使雖不似前朝那般擁兵自重權勢滔天,卻也是地方大員。
徐節使隻是沉默不語,嘉卉見他似是猶疑不定,繼續道:“節使心存大誌。可惠娘無辜橫死,難道就要把她草草下葬,讓她九泉之下,也不得安寧嗎?”
“惠娘若是泉下有知,”徐太太有些掛不住臉,猛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