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錦嘟嘴:“欺負人!”
“你瞧見了,就沒驚喜啦!”海山詠哄她。
荀錦想了想,最後還是閉上了眼睛。
海山詠吹滅了火折子。雖是禁區,卻有鮫燈長明,上麵還有月光從石隙瀉下,所以這裡還算敞亮。
“來,我牽著你。”海山詠握住她的雙手,將她從石道中牽了出來。她就怕她耍賴,便用雙手從後掩住了她的眼,溫聲道:“彆怕,安心往前走。”
看不見東西,其實是不踏實的。
荀錦邁出第一步後,隻覺忐忑。海山詠貼近她的背心,幾乎是擁她在懷,哪怕她沒有親眼看見,也覺此刻兩人是怎樣的親密。
“我在。”
海山詠附耳安撫,氣息刮過耳翼,有些癢,也有些燙。
荀錦不由自主地紅了臉,微微垂首,卻在她懷中依偎得更深了幾分。
海山詠啞然輕笑,笑意裡流動著淡淡的甜蜜。有些情愫,可以不宣於口,她們早已心知肚明,隻是誰也不肯先戳破那層窗紙罷了。
她們一步接著一步往前走,穿過影壁,踏入空庭,海山詠抬眼便瞧見了那棵綴滿紫色小花串的藍花楹。
每年這個時候,藍花楹會盛放。
永州最多的便是這種樹,可幽山原最多的是草,隻有這裡有一棵藍花楹。所以,海山詠第一眼看見它,就覺得這裡是幽山原最美的地方,她一定要帶荀錦來瞧瞧。
走到樹下,兩人站定。
海山詠鬆了雙手,往後退了一步,笑道:“妙歌,睜眼瞧瞧。”
荀錦不是沒有見過藍花楹,但是眼前這一棵美得靜謐,也美得動人。紫花紛雜,偶有寒風從石隙中吹入,還有花瓣絮絮而落,像是紫色的飛雪,落在她們的肩頭與鬢間。
一點流螢從身後飛出,點綴著旋落的紫色花瓣。
起初是一隻,後來是許多隻,乃至百餘隻。好似一盞接一盞的熒光小燈,將落花渲上了一點光暈,眼前的一切忽然美得極不真實。
荀錦回眸,月光將她通紅的小臉染得微亮:“阿詠,這裡好美!”
海山詠放出最後一隻流螢,與她並肩而立,仰頭望著浸潤著月光的藍花楹樹冠,就像是在看人間的星河萬裡。
“妙歌,你看上麵,更美!”
荀錦沿著她的指向望去,張了張口,竟不知該用什麼言辭描述此時的震撼。
“阿詠……”在她輕喚她時,天地全部都浸沒在了黑暗之中。
沒有藍花楹,也沒有流螢,更沒有月光。
回憶也隻是回憶。
那棵最美的樹,那個最美的空庭,都在一場烈火中,化成了灰燼。
她的阿詠……
荀錦回到現實,看見的隻有蘭雋的背影。
還回得來麼?
蘭雋突然停下了動作,原是聽見了狗洞那邊的人聲。她回頭對著荀錦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萬一這個時候那兩人折返,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