篝火上是一口這個年代的鐵鍋,還能將就用,可那幾個灰撲撲的破碗盛暖是怎麼都接受不了的。
蕭玄夜傷病纏身滿心仇恨,原主也是滿心不甘,吃飯都是經常去淮王府那邊蹭吃蹭喝,又哪裡會理會這邊的碗是不是齊活乾淨。
蕭玄夜一路上都沒吃幾頓像樣的,身體當然越來越差。
盛暖生了火,然後打開旁邊的大箱籠,假裝從裡麵拿出幾個瓶瓶罐罐。
瓶瓶罐罐裡麵放著油和調料。
她給鍋底刷油,燒熱後把收拾乾淨的魚放進去煎,煎到金黃後加水……本該加開水,可現在時間來不及,先湊合一下。
然後她又放了調料和薑片,很快,香味就傳出來了。
讓鍋裡的湯燉著,她起身從箱籠裡拿出個小藥箱然後往馬車那邊走去……周家兄弟等候在馬車旁邊,一副不知道該不該離開的樣子。
盛暖還沒想好要不要留著這兩人,所以暫時沒說話,而是敲了敲馬車門框:“二公子。”
蕭玄夜的聲音冰冷又厭惡:“滾!”
盛暖歎了口氣,繼續溫聲說:“你腿上的傷得處理一下,天氣越來越熱了,如果感染了這條腿都很危險的。”
蕭玄夜依舊隻有一個字:“滾!”
盛暖無奈,隻能下了一劑猛藥:“你以後不想做個瘸子吧?”
然而……蕭玄夜還是一個字:“滾”
溝通無望,盛暖隻能自己行動,她說了聲:“那我進去了哈。”
頓了頓,她掀開簾子。
蕭玄夜原本潮濕的衣服換成了墨藍色滾紅邊長袍,是他以前的衣服,低調華麗透著貴氣……可他卻再不是以往那個鮮衣怒馬的將軍府二公子,滿臉蒼白滿身尖銳戾氣。
他之前應該是在查看自己的傷勢,那條腿的褲子卷到膝彎。
看到盛暖進來,他麵色鐵青咬牙:“滾出去!”
盛暖溫聲客氣說道:“我替你看看傷。”
蕭玄夜滿眼厭惡:“不用你管,你給我滾!”
盛暖頓了頓,歎了口氣:“是你逼我的。”
話音未落,她倏地伸手……閃電般點在蕭玄夜胸口,他身形猛地一僵,然後就一動也動不了了。
“你這個蕩婦……”蕭玄夜聲音低沉憎惡:“你又想做什麼?
盛暖心裡無奈:“我真的隻是想替你處理傷口,不然你的腿就廢了。”
她把蕭玄夜的厭惡看在眼裡,卻也明白,任誰經曆了昨晚的事,都會對她這個罪大惡極的始作俑者滿心憎恨的。
她沒有再去看蕭玄夜的神情,用她所能表現出來的最正直小心的姿態小心翼翼給蕭玄夜處理傷口。
他的傷在小腿脛骨旁,巴掌長的刀傷,傷口很深……再深一點他這條腿就廢了,能想象當時有多危險。
也難怪原劇情中他的腿後來一直沒有完全恢複,被稱為“殘王”。
傷口明顯一直沒有被妥善處理過,已經感染,又被水泡,腫脹流膿,看起來觸目驚心。
盛暖從小藥箱裡拿出紗布和藥酒藥粉,又拿出一把窄窄的手術刀。
那空間裡的東西種類簡直超乎想象的多。
“我要先把腐肉清理掉,否則會一直化膿的,有些疼,你忍忍。”
一邊說著,她一邊又輕又快的用手術刀剔除傷口旁邊化膿的腐肉。
蕭玄夜唇角緊繃,強忍著厭惡和疼痛,僵硬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額頭冒出冷汗。
盛暖把腐肉全都清理掉,露出猙獰的傷口,然後用藥水消毒。
蕭玄夜看到她用木棒裹著棉花沾了暗紅色的藥水,冷聲質問:“這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