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係在底下的張祈靈上,隻暗自痛罵自己為什麼不能再快點!
等黑瞎子喘著氣,努力撐起腿沒有倒下,終於到達下方時,他臉上的驚慌失措在對上墓室內的場景後驟然消失,穹頂是張家人的手臂,而在地麵上,撞入自己視線的是一具具橫七八豎的屍體。
他們的頭被盤踞在地滿意眯眼的蚺吃掉,鮮血縱橫交錯的流淌進樹根,直到樹的茂密的枝杈上,開始接著長出一個又一個新的頭顱。
“啊~黑哥哥來晚了呀。”福福已經麵目全非,綻開的麵皮像是被撕破的撥浪鼓,隻用一雙黝黑的空洞,看著黑瞎子。
黑瞎子沒有站在原地,也沒有懼怕蚺,可能是因為他意識到蚺已經吃飽喝足。
他儘力尋找著張祈靈的身影,從那堆屍體裡不斷的翻著,他的皮衣不怎麼會沾血,可如今卻被他的動作弄的一陣泥濘。
屍體的碎肉粘在他的身上,可黑瞎子置若罔聞,依舊在翻動,直到每一具屍體都被他看了一遍後,他不敢置信的跪在地上。
那個傻子,
他怎麼敢死的?!
“黑哥哥不要再翻啦,被人麵樹和怪怪合作吸收的神啊,最後會成為複活衍大人的養料的!”福福的四肢呈現詭異的扭曲,躺在地上,用著那張已經不像人的臉,轉了一百八十度後,才麵對著黑瞎子。
黑瞎子眼神空洞,喃喃著“他是我帶來的,我帶來的…”他走了幾步,隨手拿起地上屍體的槍。
冰冷槍頂在福福的額頭,子彈穿過對方身體的身體,留下一個孔洞,依舊沒有血流出。
“嘿嘿…黑哥哥,你真的來晚了!要是早那麼一點點…哎呦,我和你說這個乾嘛呀~”福福沒有被殺掉,笑聲聽起來格外開朗,可是他越笑的燦然,越讓黑瞎子覺得自己在被他嘲弄
他的眸中帶著殺意,連開數槍,幾乎將福福的臉打的全是眼,連腦袋都碎了,黑瞎子抑製住自己顫抖的聲線,一字一頓
“我…要帶他回家……”
看到這一頁的吳峫,認真的看了看眼還活著的張祈靈,對方沒有恢複記憶,隻是搬了個小板凳,乖乖的坐在旁邊,懷裡還抱著吳小狗。
張祈靈用以平靜的眸子,毫無波瀾的看著吳峫。
仿佛黑瞎子所記述的,都是來自於另外一個和他毫無關係的故事。
躺在床上的胖子沒有想到那個時期的張祈靈竟然發生了那種事情,他坐起身,拘在床角裡,從包中翻出了板巧克力,遞到張祈靈手裡。
張祈靈用手接住,又看了看懷裡的小狗,“手臟,不能吃東西……”
他語氣平靜,這是吳峫定下的規矩,是害怕兩位小哥上山抓野味或者擼了吳小狗,回來就著臟手去吃東西,畢竟以前在飯桌上,吳峫還真就碰到過一次。
“祈靈,你是不是摸過吳小狗沒有洗手?”吳峫叉著腰,雖然是訓斥但完全沒有架子。
張祈靈坐在飯桌前,堅定的搖了搖頭,可是他不太會撒謊,在桌下的手絞在一起,小動作有些多。
於是‘堅定自己沒有撒謊摸狗的’張祈靈小朋友,當場就被吳峫抓獲一手的狗毛,因為恰好這個季節吳小狗正是換毛期。
現在拿著巧克力,卻吃不到巧克力的張祈靈有些可憐兮兮的。
張啟靈則湊了過去,接過巧克力,認真的撕開包裝,“我沒摸。”他確實沒摸過狗,說完就掰下一塊巧克力,將其湊到了張祈靈的嘴邊。
祈靈回應完,就毫不猶豫的吃下。
隨著巧克力化在嘴裡的甜,讓沒吃巧克力的張啟靈,下意識的將剛才觸碰巧克力的指腹放在了自己的嘴唇上。
嗯,
很甜。
“小哥,我有沒有說過用手直接掰巧克力喂給祈靈也不行!”吳峫摘下張啟靈頭上的雞毛,“你才摸完外麵曬給小黃雞的穀子!是不是沒洗手?!”
張啟靈堅定搖頭,
我不是,
我沒有,
你彆瞎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