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現在每天本來就是跟梁山伯一起上下班,當然馬文才說什麼就是什麼。
牛首山大營夜晚不留人,祝英台也怕誤了點關了城門,告知了馬文才此事便回返城中。
太子特意叫了祝英台來問話,便是想借著祝英台之口將自己的想法讓馬文才得知,如果馬文才願意,當然是一拍即合;不願意,至少也不會撕扯的難看。
馬文才自然是不願意娶個莫名其妙的小蔡氏的,何況這人還是為太子準備的,誰知道太子會不會心存芥蒂?況且他現在是天子的人,也不願和任何皇子摻和到一起。
他心中有些不放心,特地修書一封寄回家裡,向父母告知了此事,讓他們最近不要胡亂答應什麼親事,而後又叫來幾個遊俠兒,讓他們把小蔡氏美貌無雙、必能成娥皇女英之典範的傳聞傳出去。
馬文才正在忙活時,懷朔四虎兄弟也在私底下商討了一番。
“怎麼辦,花將軍才走了幾月,就有人看上這馬文才了。”
懷朔四虎的老大蹲在大營角落裡,手裡捏著塊夾肉的胡餅,含糊不清地道:“要是在懷朔就好了,咱們兄弟幾個套個麻袋把說親的揍了,來一個揍一個,久了就沒人來了。”
其他幾虎也犯了愁,覺得眼看著自家將軍的心上人被人惦記上了有些難辦。
照理說大黑在馬文才這裡,將軍就算是成功下了聘了,可這山高水遠的,一時也沒辦法團聚,男人總是要成家立業的,能拖到幾時?
“要不,咱們讓楊將軍幫著傳封信回去?”
大虎吃完最後一口胡餅,商量著問。
他們也隻能瞎著急,但想來隻要花將軍和馬文才感情還在,馬文才應該就不會隨便結親。
沒看他今天那麼氣憤嗎?一定是怕花將軍知道了不高興!
而且還故意讓他們在旁邊聽著,肯定是想要將“忠心”說給將軍聽的!
懷朔四虎越說越覺得大概是這麼回事,吃完餅就決定回去寫信交給楊將軍,站起身一回頭……
白袍軍中十來個子弟一邊啃著餅,一邊帶著姨母般慈愛的笑容看著他們。
呃?
“我早就覺得花將軍和咱們馬參軍不太對了,以前騎馬的時候不是摸腿就是摸手的……”
“就是就是,花將軍扶著陳將軍上馬,馬參軍還要生氣,原來是吃味了!”
“嘿嘿嘿,難怪花將軍隻教我們家馬參軍鐙裡藏身……”
“現在陛下扣了魏國使臣不給回國,怕泄露了徐州的事情,那我們什麼時候才能送馬參軍和花將軍團聚啊?哎,想想也是可憐喲。”
白袍騎軍中多是年輕士卒,又因為常常辦賽馬會而性格奔放,平時一點小事都能傳得全城皆知,眼見著他們說點閒話居然被聽到了,懷朔四虎心道不妙,對視一眼,立刻貓著腰遁了。
還是先寫信,寫信!
***
馬文才自是不知道白袍騎上下如今看他,已經是一副同情他“異地戀”的模樣,還以為最近軍中子弟對他特彆乖順是因為要出發前往徐州,心中甚至還有些安慰。
到了約定那日,因為是秘密出發,清晨天不亮白袍騎八百騎兵便拔了營,隨身準備了五日的糧草和補給,由陳慶之和馬文才帶領著去城外與蕭綜的封國屬臣會和。
因為朝中已經妥善安排,這一路都有地方官員接待和補給,又是在梁國境內出行,白袍騎眾人都沒有太多緊張之意。
皇帝寵愛兒子,給蕭綜派去的侍衛也都是精銳,加上屬官和隨扈,足有百餘人,這兩支人馬彙合在一起約有千人,一路上也很難掩飾行蹤。
蕭綜和陳慶之商議了一會兒,決定索性打出旗號,立起王節,以去南兗州赴任的名義趕路,也好掩人耳目,不讓消息太快傳到魏國。
馬文才名義上是參軍,實際上是皇帝放在白袍騎中的監軍,在大營中負責的是調度和糧草、軍功等事,對外都是陳慶之為主,此時自然也不會喧賓奪主,在隊伍之中對蕭綜行了一禮,又對蕭綜身後的好友徐之敬微微頷了頷首,便算是見過了禮。
然而他想要低調些、存在感再低些,卻沒想到蕭綜不遂他願。
“馬侍郎,見到你正好,和你說說話,路上也省得無聊。”
蕭綜騎著馬帶著笑,緩緩行到馬文才身邊。
如今他要去調兵接管徐州,自然是意氣風發,眼角眉梢說不出的快意,靠近馬文才時也帶著幾分親昵之意。
“不敢,能讓殿下解悶,是臣的榮幸。”
馬文才連忙回應。
“說起來,本王今早出發,聽人說了件憾事。”
他斜覷了馬文才一眼,而後收回目光,像是隨意聊天那般說道,“聽說太子妃那個花容月貌的嫡妹,昨晚自儘在家裡了。”
馬文才原本臉上還有著笑意,突然間就笑容便僵在了臉上。
“好生生的女郎,聽說從小就仰慕我那皇兄,太子妃家也是一心想要效仿娥皇女英的,養到這麼大,眼看著要入東宮了,我那皇兄突然要給她說什麼媒,不要她了……”
蕭綜的語氣依然是那麼涼薄。
馬文才背後冰寒一片。
“哎,那小蔡氏也太剛烈了,前腳聽說太子無意,後腳就半夜服了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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