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辣椒炒肉(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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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爾的夜降臨得很快,下午六點多的天,就已經有些許昏沉。

段歇走出醫院大門時,老鄭已經在外麵等候多時了,一見到他,便恭敬地迎上來,“小老板。”

“嗯。”段歇微頷首,聲音沒有情緒。

老鄭領他往一旁的邁巴赫走去,打開車門時還不忘偷偷瞥一眼自家老板的手,隨後便敏銳的發現,他給老板帶的飯,又又又不見了。

這次的飯,老板是吃了還是丟了?

老鄭也不敢問,隻緊張地抹了一把冷汗,才坐上駕駛座扣上安全帶,往榮尚小區緩緩駛去,期間還時不時偷偷打量老板的臉色。

段歇上了車便摘掉了口罩。

他很不喜歡醫院的藥水味,難聞又刺鼻。可是病情過於嚴重,幾乎每周都要來複查兩次,怎麼也推脫不掉,他也隻能每次都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

段歇坐上車便開始閉眼休息。

他生得好看,鼻梁高挺,側臉輪廓分明,隻是因為最近總是休息不好,眼底落下了一小片的烏青,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莫名的憔悴。

坐在駕駛座的老鄭同樣也很憂愁。

他一想到今天鄭老爺子給他下達的命令——“無論如何,都得讓段歇吃上一頓飽飯”。殊不知,讓段歇肯吃飯,簡直比讓他徒手摘月亮都難呐。

老鄭在段家做私人廚師,至今已經十餘年,也算是家裡的老人了。自然對段歇的“病”了如指掌。

段歇從小吃著老鄭做的飯長大,小時候的他可好養活,吃什麼都香,就連最普通的蛋炒飯也能吃上滿滿兩大碗,所以現在長成了一米八七的大高個。

可是自從他上了大學之後挑食越來越嚴重,後麵工作幾年已經發展成為輕厭食,被迫出國治病。

段家在韓國認識一位在這方麵頗有研究經驗的專家醫生,跟著治療段歇,也已經有小半年,但是一直沒什麼效果,隱隱約約甚至比在家時候還要嚴重。

最長一段時間,段歇連續三天吃不下飯。隻能去醫院注射點滴維持基本生命體征。

段老爺子實在放心不下,生怕段歇會把自己餓死在異國他鄉。於是大手一揮給私廚老鄭訂了張跨國機票,空運到了段歇所在的城市。

今天已經是老鄭來到韓國的第三周,他幾乎已經把所有菜式都做了一遍,仍然無濟於事。

老鄭視線微微下移,很敏感地注意到段歇剛打過針的左手,上麵的針孔還清晰可見。

他幾不可聞地歎了口氣。

要是讓段老爺子知道段歇上次進食還是昨天中午,估計又要擔憂得三天三夜睡不著覺了吧。老鄭覺得自己丟飯碗事小,小老板的病遲遲不好才是天大的事。

畢竟段歇也算是他從小看到大的,或多或少都會有點感情。

老鄭做了會兒心裡鬥爭,最終還是問了出來,“小老板,今天的飯味道……”

話還沒說完,段歇睜開眼,淡淡出聲打斷他,“飯我送人了。”

老鄭擦了擦冷汗,“……”老板你絕對會讀心術吧,這都能猜到他要說什麼。

其實老鄭對段歇把飯送人這件事其實也並不意外,畢竟他反正每次給段歇送飯,沒有幾頓是真的進他肚子裡的,要麼是喂流浪狗了,要麼就直接進了垃圾桶裡。

一年到頭丟掉的飯盒數都數不過來,飯盒無論材質多好,到了段歇手裡,都是隻有一次性的命,因為他很挑食。即使飯盒洗得再乾淨,再次裝飯菜的時候,他總會覺得串味。

“今天的菜太油膩了。”

段歇繼續補充道,“還有,我一點也不喜歡吃辣椒炒肉,以後彆做了。”

老鄭:“……”不禁腹誹道,這世界還有小老板你喜歡吃的菜嗎?

有時候,他好不容易做一桌子的菜,結果段歇每次都是隻吃幾口就飽了,有時甚至一天都不怎麼吃東西。

他挑食的程度已經很嚴重,而且沒什麼規律,稍不入味就吃不下一點,總結起來那就是——酸甜苦辣鹹全是禁忌。

可怕得很。

車子緩緩在路上移動著。

老鄭試探性地問了一句:“那,今晚想吃點什麼?我回家就開始做。”

得到的回答依舊是——“沒胃口,不想吃。”

果然是意料之中的答案。

老鄭聽到後整張老臉都深深地皺成了一團,“好歹吃點,你今天一天沒吃東西了,再這麼下去,身體該吃不消了。”而且他也沒辦法和段老爺子交代啊。

段歇卻沒接話,扭頭看向車窗外發呆。

已經太長時間沒有規律進食過。

段歇現在話變得越來越少。

看過很多醫生,也做了許多檢查項目,各個數據都顯示,他的嗅覺味覺都沒有問題,可是吃飯令他感覺到痛苦。

除了挑食,吃不下飯之外,和正常人沒什麼兩樣。醫生對此也感覺到特彆奇怪,明明各項數據正常,醫術再高明也終究不是神仙,對此根本束手無策。

於是,醫生們隻能把問題推給“心理障礙”,甚至明裡暗裡推薦他去看看心理醫生。

這麼幾次複查下來,就連段歇自己都陷入自我懷疑:他是不是真的心理出了什麼問題,所以才會導致挑食厭食?

他莫名心裡有些煩躁。

段歇家境優渥,父母恩愛,算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算得上天之驕子,從小到大沒吃過什麼苦,即使一輩子碌碌無為也能靠繼承家業一世無憂。

可偏偏他不是遊手好閒的富二代,在校時成績名列前茅,拿獎拿到手軟。初入職場雷厲風行,迅速拿下幾個大項目,帶領公司更上一步,他曾經如此風光無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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