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是沒帶,他來的時候我就在這兒了,隻拿了一部手機。”
“外麵好冷啊,他為什麼不進來?”
“要不要出去給帥哥送個傘?”
“可是隻有一把,書店也沒賣的...萬一不順路,自己不就沒傘打了?”
......
一輛黑色車子穿過雨幕,停在店門前的路邊。
江茶提著蛋糕快步走了出去,踩在腳凳上,從木板鉤最上麵拿下雨傘。
走到台階上方時,她頓了兩秒,隨後鼓起勇氣,把傘放在欄杆儘頭的柱體上。
似是察覺到這些,對麵帶著耳機的少年薄唇微抿,將思緒從雨天中抽離,扭頭看了過來,眼神疑惑又冷淡。
“謝謝殷同學的幫忙,傘的話,你有空再還給我就好了。外麵很冷的,要是沒什麼事,殷同學還是快回家吧。”
江茶說完這句,就立馬抱緊蛋糕,轉身衝進了雨幕。
少女在雨中低頭奔跑。
車上走下來一個男人,撐著把黑傘,即便隻有幾步路的距離,也還是大步走向身形單薄的少女,把她塞進車裡。
殷南禮淡淡收回目光,轉向那把被留下的青色雨傘,沉默片刻後,他極輕地笑了聲。
隻是覺得有些好笑。
至於好笑在哪裡,他也不清楚。
——
紅色的杜卡迪在雨幕過後的城市裡穿行,宛若流線。
小雨幾乎讓人感覺不到。如果不是少年頭盔下的發絲綴著水珠,鼻梁一側滑下水線,沒有人會知道,剛剛下過多麼大的一場雨。
殷南禮摘掉頭盔,從車上下來,漫步進了那棟沒多少燈光的房子。
他在玄關處換鞋,一個精致優雅的女人環臂走了過來,笑容僵在了臉上。
幾乎隻在一瞬間,女人的麵色冷了下來,看著比她都高上兩頭的少年,嗓音尖銳:“你又去騎車了?”
“我跟你說過多少次了?機車那種的很危險,不讓你碰還不是為了你好?”她打量幾眼沉默不語的人,嚴厲道,“讓你去買幾本書看看,書呢?”
殷南禮坐在凳上,彎身繼續換鞋。
“忘記了。”他臉上絲毫沒有明顯的起伏,隻有語氣保持著慣有的尊重,卻平靜無波,讓人聽不出喜怒。
聽此,女人忽然大發脾氣,一把將昂貴的花瓶摔了個稀碎。
“連你也厭煩媽媽了?!不把媽媽叮囑你都事放在心上?”她的咽喉響起一聲悲切的哀鳴,“你爸那個沒良心的,一天天就知道在外麵應酬應酬!你但凡爭點氣,都不至於讓他心思不著家。”
殷南禮習以為常地踩著拖鞋走過,麵無表情上了樓。
客廳女人的怒吼,仿佛讓華美的水晶吊燈也跟著顫了顫。
“我每天督促你好好學習,給你報了那麼多才藝班,是誰把你培養成現在這樣的?”
“你要是知道一點感恩,就不會像現在這樣,我對你太失望了!”
他停頓了一下,什麼也沒說。
外麵下著大暴雨的時候,他父親來電話說今晚不回來了。
不管雨有多大,楚月都鐵了心讓他出去買書。
剛好他的車還停在庫裡那兒,就打車過去取車,經過書店的時候,鬼使神差的還是在書店外麵待了一會兒,然後就看見了他那個新同桌江茶。
在那兒努力掛傘。
殷南禮洗完澡,擦乾頭發走出來,去拿手機的手忽然一頓。
桌上除了車鑰匙和手機,原先他放那的那把青色雨傘不見了。
半分鐘過去。
他臉上的煩躁終於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