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這話陳陽還不好說。
他隻能沒好氣地瞪著柳嶠,壓低聲音質問:“我不是讓你回去嗎?你怎麼還混到這裡來了!”
明明在他施展血幡時,他就給柳嶠傳音,讓他趕緊走。
怎麼他又回來了?
而且還能清楚叫出自己的身份。
陳陽想不通。
柳嶠咧開嘴,露出一個八齒標準笑。
“老祖……啊不,是吳道兄,我這不是想幫你嘛。”
“幫我?”陳陽扯著嘴角,皮笑肉不笑地看著他,“你不添亂我就謝天謝地了。”
柳嶠臉色一僵,神情肉眼可見的萎靡下來。
好像被霜打了的茄子。
可見陳陽這話對他打擊不清。
陳陽:“……”
倒也不是瞧不起柳嶠。
隻是他做的事,萬一讓柳嶠知道了,可不就得添亂麼。
要不他為什麼在那個時候,特意叮囑柳嶠離開?
不就是想著,自己一個人混入魔宮去找魂魄。
誰知這人這麼執著,竟然跟來了。
看著柳嶠被傷到的神情,陳陽心裡那點子為數不多的良心,開始活蹦亂跳。
“那什麼……”
“我知道我在哪一方麵都比不上老祖。”
陳陽才開口,就被柳嶠強勢搶了話頭。
柳嶠抬起頭,眼裡還充斥著委屈,但神情卻格外堅定,他吐字清晰擲地有聲地跟陳陽說道:“老祖不顧自身安危,獨自一人孤身深入虎穴,隻為殺莫乙護蒼生,我身為修行之人,怎麼可能袖手旁觀?”
“再說,莫乙殺我兄弟姐妹,我有機會為他們報仇,我怎麼可以不來。”
柳嶠自認自己沒有陳陽那樣偉大。
但小愛他還是有的。
既然他已經進來了,他就不可能輕易離開。
柳嶠目光直視著陳陽,不閃不避。
那一身正氣,都快衝破天際了。
陳陽:“……”
他張了幾次嘴,愣是沒找到應該從哪處開口說。
其實,他並沒有柳嶠說的那麼博愛,也沒有柳嶠說得那麼偉大。
他做這一切,全是出自私心。
柳嶠搬出來的一頂又一頂大帽子,隨便哪一頂他都戴不住。
偏偏他還不能反駁。
要不又得生一堆事非。
算了算了,反正大帽子他又不是頭一回戴了,再戴幾頂也不礙事。
陳陽收起那一臉無語,輕咳了一聲,然後問柳嶠:“你怎麼知道是我的?”
他隻知道柳嶠一直有懷疑。
但沒證據。
所以柳嶠就算有疑問,也是老老實實叫他“吳道兄”。
可今天卻改口改得如此篤定。
那他必定是拿到十足的證據了。
正好問問清楚,看看他破綻在哪裡,再補一補,省得日後一個不小心,就被莫乙發現了。
柳嶠心頭一喜。
看來陳陽並不生氣他的自作主張了。
接著,他露出一臉得意來。
“這事,純粹巧合。”
陳陽讓他走,他最初確實是走了的。
但他走得不遠,隻是脫離了戰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