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真的存在著神明嗎?
陳陽看著視線裡血琳琳的血肉,心中突然就這麼想道。
也許那猿王的血液和自己的身體融合之後,確實讓自己覺醒了嗜血的本能,但是那對陳陽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快感也好,還是對死亡的焦慮和恐懼也罷,現在的他隻專注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活下去。
為了活下去,他不斷的超越自我,他在那超越之中找到了冷酷,瘋狂的冷酷。
在蜘蛛洞裡他沒有失手。
躲避猿猴攻擊的時候他也沒有失手。
現在殺人他同樣也不會失手!
這世界本就是弱肉強食的世界,嗜血又有什麼錯,那隻會讓他更強大。
陳陽一隻大手愈發粗暴的在那修士的肚子裡攪動了起來,甚至乾脆將他的整個內臟都從創口處拉扯了出來。
血紅中泛著白的腸子在陰沉的陽光下熠熠生輝,像一件精妙並且殘酷的人體雕塑。
那修士看到了自己的內臟,兩眼一翻就要昏死過去。
陳陽怎麼能首肯?
一個指頭就直戳他的人中,強行喚醒了他的意識。
如果他現在昏死過去,那內丹也會隨著人體死亡而破裂,到時候自己唯一的希望就沒了。
“你一定要挺住啊,你不可以現在就死的,再給我一點時間,拜托了!”
正這時,陳陽在那修士腹中的手終於摸到了一個硬疙瘩,那應該就是這修士的內丹了。
陳陽的心中一陣狂喜,他終於成功了。
陳陽手指一扣,那內丹就被他刮了下來,攥在了手心裡,將手掌從那血水橫流的肚子裡拉了出來。
將那顆內丹高舉過頭,這一瞬間他似乎有點理解為什麼那些猿猴會做出那些匪夷所思的宗教行為了,這是一種難以言表的欣慰。
就像是做完手術的醫生,就像是剛剛生產完的婦女,那是一種艱難險阻之後雨過天晴的快樂。
陳陽隻覺得長籲一口氣,隻看手中的那顆內丹閃著金黃色的光芒,與陳陽那顆藍色的不同,這顆內丹中閃爍的是金黃色的雷霆,耀眼至極。
“這是?金黃色,這難道是遠古修仙者的內丹,可是這家夥不是隻有元嬰的等級嗎?”他喃喃自語道。
但現在當務之急,管他是什麼等級的內丹,趕快把他放到自己的肚子裡。
陳陽拉開自己的衣衫,將自己的腹部裸露了出來,用那把沾滿血汙的的石頭刀子對準了自己已經愈合的腹部。
在那原本恐怖的剖開創口上,現在已經幾乎合璧,肚子上的肌肉都已經重新黏合了,陳陽想再將它拉開,又得費不少的功夫了。
隨著石刀輕輕在腹部的舊傷上劃開,劇痛也隨之而來,但陳陽卻很平靜。
哲學界裡有這樣一個著名的悖論,那就是忒修斯之船的悖論。
如果忒修斯的船因為老舊或者損壞,而不斷的修複和修複,直到最後的最後,船身上所有的木頭被逐漸替換,直到所有的木頭都不是原來的木頭,那這艘船還是原來的那艘船嗎?
現在的陳陽就是這忒修斯之船,他的身體已經經過無數次的損壞,又無數次的被猿王的血脈所修複。
現在陳陽的身體大半都已經是猿猴血脈的生成物了,那現在的陳陽究竟是那猿猴王還是陳陽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