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元五年三月十八日,我從佛寺燒香回來,便是在這日帶著許梅香啟程去的蓮縣。”
胡碟與守一對視一眼,眸光灰暗。三月十八日,那便與她們幾乎是同時到達的。胡碟一行人去時下著小雨,路上耽擱了一日,洪老太和許梅香來時,路況好些,所以能與她們同時到達,那時守一看見的,應該就是許梅香。
在彼此帶著相似的歉意目光中,守一先一步舉起手在胡碟肩上拍了拍,目光冷峻,卻能從中看出安慰。
胡碟莞爾,回握肩上的那隻手。
“是你一個人帶她去的?”
洪老太從容道:“是我和家族裡的一個侄媳婦一同送她到蓮縣的。”
“就憑你們兩個人,就能帶她去蓮縣?許梅香就不吵也不鬨麼?”
洪老太垂下眼睫,手中佛珠輪轉不停:“我給她下了藥,自然也就不哭也不鬨。”
“什麼藥?”
“蒙汗藥。”
“有何證據?”
“這藥還剩半包,在我家靠窗第二層櫃子裡。”
“來人,”徐友來招來近鄰的衛士,“去她家取來。”
胡碟輕輕地搖頭:“雖然洪老太家裡有藥,卻不能證明許梅香確實吃了。她這是想把洪家人撇乾淨呢,這是意料之中的事,不過也恰好向我們傳遞了一個信息,那就是洪家,不僅是賣家這麼簡單。”
守一目光冷峻,低頭望著眼前黑暗出神。
徐友來又問:“到了蓮縣之後,你是如何與人牙子交易的?”
胡碟知道洪老太絕不可能將人牙子的事說出來,故而在這點上應當不會隱瞞或欺騙,果然,洪老太所說的與那日一般無二:“我們並未與人牙子碰麵,隻是照吩咐將人帶到小覺子村便會有人來接應。”
徐友來眯了下眼睛,心裡平定了幾分。
胡碟說過的環節終於到了!
徐友來避而不問,接著往下走:“然後你們便遇見馮貴了?”
“是,我們遇上馮貴,便帶著許梅香上他家去了。”
徐友來抬了抬眉毛,咽了口唾沫,壓下心頭的緊張,麵上風平浪靜:“那麼你們收了多少錢?是誰給你們的?”
洪老太答:“十七文,是人牙子給的。”
徐友來追問:“馮貴說他給了人牙子三十文,這麼看來,是人牙子拿了十三文咯?”
“是。”
“你們說照吩咐,”徐友來意味不明,“是照誰的吩咐?”
徐友來突然問起這個,洪老太好一會兒才明白他所問之事是片刻之前問過的。她自不可能說是照洪家的吩咐,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