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碟呼吸急促起來,心跳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快,像催命鬼一般叫她腦中無法思考。
她沒想到會遇到如此猝不及防的事。
她所在的地方在二樓的中間位置,那搜查之人還需要一些時候才能到她麵前,但已經很快了!那些人越逼越近,方才胡碟還覺得輕鬆,此刻卻如同勾魂陰使在幽明鬼火中踏著陰路前來,天地都變了顏色,妖風怒吼,鬼叫淒涼,黑不見邊的一片寂靜之中,那陰使的腳步聲與她的心跳聲附和,衝她伸出長長的紅舌頭!
胡碟抬起袖子擦了擦額上的汗珠,吐出一口濁氣,眼神有些縹緲。
如此窘迫、逼仄的強壓,既像一張大網將她包裹得嚴嚴實實,卻並不能遮羞。又像扒光了衣服遊街示眾,叫她站在所有人的審判之中。
胡碟心中的壓抑如同一個藏了巨蟒的甕,蓋得嚴嚴實實密不透風,隨著護衛的到來,裡頭的東西一下一下盯著蓋子,那人越是靠近,她卻並非害怕,而是血液更熱,那甕裡的東西一下一下頂起來,叫她興奮、憤怒、狂躁。
她不害怕,也不畏懼,而是憤怒。
憑什麼她要裝成男人?!憑什麼無論南都還是禹城,她要被追著剁?!
就因為是女人麼?
胡碟此刻沒有思考一絲一毫可能逃跑的計劃,而隻是在等。
她早已看過周圍的情況了,門窗封死,前頭又有專人把守,這就是個密不透風的天羅地網,以她的身手,不可能從這裡逃出去。
退無可退,避無可避。
所以她隻能等,等事情發生,然後解決它。
胡碟眯起那雙銳利的柳葉眼,像一隻蓄勢待發的豹子。
眼前之事已是窮途末路,若要暴露,那便暴露,前方還有無數條路,若想贏便不會輸。如果這是命,那麼便接受命運的考驗,將其摧毀。如果這是某些人的觸手給她帶來的無妄之災,那麼總有一日,她要一舉反擊。
逃不走,就直麵考驗,哪怕前頭是腥風血雨,是狠厲的鍘刀。
心跳越來越快,胡碟隻覺四肢酸軟,膝蓋打顫,卻捏緊了拳頭。搜查之人已走到她麵前了,眼前晦暗不明,她隻能聽見對方說:“得罪了。”
而後一隻手摸上了她的發髻、耳畔、脖頸、肩頭,而後往下。
胡碟一動不動地望著眼前人,接受著對方的搜查,也用她淩厲的眼審判著對方。
她心中有些好笑地想,前胸上被摸了也發現不了什麼,隻是□□的地方,出門時應該順手到鋪子裡順一節小臘腸塞進去才是。隻是這不時之需,未免也太難提防了點!
那手已到了腰間,胡碟清楚地感受到心跳太快,晃得她頭暈。
就在此時,樓下響起了一聲尖銳的哨聲!
那雙手離開了她,所有護衛聽見信號都衝到了欄杆處往下看,樓下傳來兵器擊打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