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碟暗暗睨了他一眼,他戚戚然住了嘴,道:“本官也是這麼打算的,這就安排手底下的人去查。”
“既如此,殿下所尋之人生死未可知,甚至很有可能還活著,仍可派人去尋。”胡蝶道。
“好,我們也和縣衙的人一起行動,多方探尋。”謝明乾道,“隻是不知胡兄如何判斷此人可能還活著?”
“簡單,”胡碟淡淡掃他一眼,“不一定死了,就是大可能活著。”
“……哦。”
“一個掉在案發現場的物件,不一定就是死者的,探案切忌鼠目寸光,”她不忘暗諷謝明乾,挑眉道,“有三種可能。這墜子是死者的、凶手的、他人的,這他人當中還包括路過的路人、發現案發地的人、更或者飛禽走獸,也有可能都不是。總之探案之間變化莫測,有太多想不到的可能,萬不可憑直覺臆斷。”
胡碟平素沒什麼情緒,端著一副平淡冷靜的樣子,隻在查案時神采奕奕,勝過澄澄霞光。謝明乾將這一切看在眼裡。
“是、是,南都神探集裡就講過一個案子,屍身上的的穀子便是麻雀銜來的,害得與死者有仇的穀農險些被冤枉。”徐友來道,“所以萬事皆有可能。”
謝明乾若有所思地點頭:“這麼說來胡兄當真是厲害,恐怕能和南都神探集裡的神探相媲美了吧。”說著意味深長看向胡碟。
胡碟扯出個疏離敷衍的笑容:“平素喜歡聽故事罷了,算不上厲害。”
“是啊,我與胡屠戶也是誌趣相投,平素愛聽故事,但其實跟那些真正的神探是不能相比的,是吧。”徐友來撚著胡子,笑道。
“哦?原來大家都愛看些探案故事啊。”謝明乾想起些什麼,一臉神秘道:“不知二位是否聽過五年前淨巍宗滅門的故事?”
“滅門?”徐友來驚詫,“淨巍宗之名有些耳熟,可是滅門如此重案,下官竟也從未聽聞一二?”
謝明乾暗暗觀察著胡碟的神色,一邊講著那個所謂的故事:“淨巍宗是個名不見經傳的江湖門派,不過幾十年曆史,二位未曾聽聞實屬正常。”
“淨巍宗以淨巍劍法聞名江湖,卻從不插手江湖事,門內唯一的任務便是護國安邦,因大昭十年九澇,故而每年都要救濟災民,參與救災。”
“這麼說來,”徐友來道,“淨巍宗倒還是個忠義的門派。”
“是啊。”謝明乾露出一種向往又懷念的笑容,叫人看不真切。
“就是這麼個忠義的門派,竟在五年前因殺害朝廷欽差而被滿門抄斬。”
“啊?”徐友來忽然覺得這個故事有些蹊蹺,卻又難以名狀,一時隻能歎氣。
“彆說了。”胡碟打斷道。
她一聲不吭地聽到這裡,也算回過味來了,“如此重大的案子,卻從未聽人提起,想必是被官府所禁談的密辛,這樣的事,聽了可是要殺頭的,不聽也罷。”
徐友來聞聽此言慌了神,胡亂擺手道:“對,幽王殿下還是不講的好。”
謝明乾背著手向前走了幾步,玄鑒堂忽明忽暗的光在他身上流轉,他忽而仰天放聲大笑起來,胡碟卻隻覺得那笑聲透著詭異。
許是笑夠了,謝明乾轉身將二人拉過來,拍著她們肩膀,惡劣地笑道:“皇上是說過,誰敢提起淨巍宗便要殺頭。可惜怎麼辦呢,你們不僅聽了,還是從我這個不許離開邊疆的淨巍宗餘孽嘴裡聽到的,不知道你們的頭夠不夠殺的?”
徐友來隻覺頭暈目眩,看著玄鑒堂上仿佛鬼影森森,腳一軟當即跪下:“殿下慎言呐……”
胡碟擰眉,驟然想起謝明乾是犯了重罪被皇帝保下才去戍邊的,難道所犯之罪便是師門殺害朝廷欽差,到禹城所尋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