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西措用手臂輕輕撞了下他,“難道我跟他隻見過七次?”
梁易泓點頭,“嗯,都是一些瑣碎的畫麵和他的推斷,比如未婚妻喜歡吃黃燜雞米飯,是源自你和簡琢玉第一次見麵,請他吃的。”
好熟悉的劇情,唐西措笑容停住了。
“簡琢玉提供的信息太少,幸好我們的時間還很長,未婚妻,我有足夠的時間去了解你。”
梁易泓就差把‘你們不熟’說出來了,停頓片刻,他又說:“我想你不必在意過去。日記最後,簡琢玉告誡我,你最愛的是自由,討厭有人靠近,但就在剛剛,未婚妻才說喜歡我。”
“啊?”唐西措反應飛快,急忙辯解,“我說的是你的腿,而且不是那種喜歡,是欣賞,遠觀不褻玩的那種。”
“誒,”梁易泓一撇嘴,手背往自己大腿上拍了兩下,“彆客氣啊。”
“……去你的。”
唐西措又撞了他一下,隨後恢複成最開始的姿勢,麵朝雕像盤腿坐定。梁易泓雙手向後撐著,袖口被水花打濕,挑了下眉,“未婚妻,該你了。”
“雕像讓我想起一件很久前的事。”
畢竟是現實世界發生的,唐西措說的很含糊,“高考結束後打工,半夜在外麵迷了路。”
“但當時不覺得是迷路,因為路邊有很好看的花,半空還飄著螢火蟲,風和今天晚上的一樣,溫柔溫和,很舒服,儘管沒有燈光,但月光讓我感覺跟周遭環境融為了一體。”
“我舍不得離開,走著走著,離人群越來越遠,越飄忽越沉浸。之後,有人提著探照燈迎麵過來了,光線刺眼,我驟然清醒,高情商說是勇敢,事實就是愚蠢,不帶照明工具指南針就敢一個人在野外胡亂的跑。”
唐西措自我解嘲,“不要溫和地走進那個良夜。”
“那個提著探照燈的人,真討厭。”梁易泓說。
唐西措想了想,還是承認了,“好夢由來不願醒嘛,曾經短暫的討厭過他,後來想明白了,假如我能適可而止,就不會狼狽的被人戳穿了。”
兩人一起安靜下來,麵朝不同的方向,隱匿著表情,像是生怕對方有任何突如其來的舉動一樣。
許久,唐西措低聲說:“迷路的記憶真的很美好,類似喝了點兒酒,將醉不醉的樣子。”
梁易泓握住手邊的白葡萄酒,在兩人中間晃了晃,“適當來點兒?”
“好!”唐西措浮起個燦爛的笑,耳邊的碎發被風吹落下來。她輕巧地轉身跳下噴泉台,雙手抓著梁易泓的手臂,將人拉起,頭也不回的跑向彆墅。
依舊是電梯到三樓,梁易泓走在前麵,打開自己的房門,請唐西措進去。
房間被暖黃色的光覆蓋,設計師用了很巧妙的手法,淡化陰影的存在,同時儘力隱藏光源。非但如此,觸目可及處沒有花裡胡哨的裝修,也不見一樣純粹的裝飾品,所有擺設簡單且具有很強的功能性,似乎在說‘霸道總裁的臥室不養廢物’。
和自己那間簡直是兩個極端,唐西措疑惑道:“我的房間是倉庫嗎?”
正在酒櫃拿高腳杯的梁易泓無奈地歎了聲氣,“是寶庫。”
“啊對不起,我沒有說不好的意思。”唐西措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趕忙道歉。
“未婚妻,愛裡不自在,是不會自由的,無需為了任何事說對不起。”
梁易泓恰好站在一處光源下,嘴角噙著笑,“放鬆,跟我來。”
水吧連接著書房與衣帽間,再往前便是臥室,玫瑰花的味道不知從哪一刻鑽入房間中,而且越來越濃,直到唐西措推開臥室最深處那扇沒有鎖的玻璃門,答案才揭曉。
玻璃門外的露天陽台開滿各種淺色的玫瑰花,花間掛著閃爍微光的燈珠,簇擁起兩張搖椅與木圓桌,滿月是時候的高掛在遠處,散發著細紗般的光。
仔細看,那層紗卻越看越像紙了。
這一刻提出結婚,成功率會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