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完了大事,我內心石頭落了地,隻是費了二百兩著實有些心痛,好在徐月輝與我說,年節裡會有賞銀,也不知道多不多,若是還有些結餘,等夏九州臨行前再給他們買些吃食帶在路上吃。
我每日坐立難安,經過玲瓏成衣鋪總要進去看看,掌櫃態度溫和,見了我便樂嗬嗬,叫我給自己也做幾身新衣裳,我如今穿的衣裳是去年冬天洪叔給我買的,今年長高了些,略有些小,隻是如今手頭不寬裕,拿幾年夏九州的舊衣裳穿穿也無妨。
我小時候倒是經常穿二哥的舊衣裳,隻是長大些,他的舊衣裳也不肯給我穿了,說是太子賞的不好隨便送人,怕我穿著太打眼惹人非議。他那些衣裳花裡胡哨其實我也不太喜歡,還是夏九州這些深色的衣裳穿著舒服。
我謝絕了掌櫃的建議,拿銅板買了幾塊南瓜鬆糕,捧著去卷宗庫吃。
如今入了冬,街頭巷尾卻十分有煙火氣,小攤販們推著小板車出攤,五花八門什麼好吃的都有,都暗暗使著勁,想在歇年前賺些銀子。
今日到達卷宗庫並不太遲,庭院裡站著許多侍衛,我一看便知情況不好,手裡的油紙包攥得死緊,腳步又開始打顫。
還未跨進門檻,就見太子坐在太師椅裡,不知從哪另搬了張桌子來,正端著坐看一本卷宗。
我苦著臉跪了下去,喊道:“拜見太子殿下。”
太子瞪我一眼便不再說話,隻與身旁管事細細言談,看著像是來辦正經事的。
徐月輝見我過來,馬不停蹄與我交接,抓了塊鬆糕就溜了。
我慢吞吞走到四方桌前,見太子不管我,磨磨蹭蹭在椅子上坐下。
太子瞪我一眼,罵道:“讓你坐了嗎?”
我嚇了一跳,連忙端正站好,訕訕笑了下。
太子歎了口氣,對管事道:“去把那本卷宗找出來。”又對我說:“坐吧,做你原本的事。”
我應了一聲,顫巍巍在椅子裡坐下,打開油紙包摸了塊鬆糕吃。
太子沉著臉看著我。
我呐呐道:“我原本就是要吃鬆糕的。”
太子一語不發,又看手裡卷宗。
他今日穿了件小豆色的束腰長袍,戴了頂鏤金發冠,看上去模樣精神極了,那件衣裳也極好看,衣擺與手袖處用金絲繡線繡了羽翼,顏色並不媚俗,又襯得他麵色紅潤、五官俊美。
太子端起茶盞喝了口茶,淡淡道:“你盯著我看什麼?”
我恍然回過神,連忙搖頭道:“沒什麼。”
太子突然沉下臉道:“有話就說!”
我遲疑了半晌,拿著半個鬆糕走過去,小聲說道:“殿下,您今日這件衣裳真好看,是在玲瓏成衣鋪買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