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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通房還行 酒釀釀酒 5486 字 2024-05-31

“能有什麼大事,不就是裴延昏迷麼,早曉得了。我如今在彆院‘養病’,明日再去探望也不遲。再一個,不管他在外麵如何位高權重,回家來還不是喚我一聲叔母?嗬,既是叔侄,哪裡有長輩上趕著探望小輩的理?”

男子一手搭在貴婦人肩頭,緩緩摩挲,實在是越聽越起勁,麵上也浮起幾分笑意,似是以一種特彆的方式與有榮焉。

“不是不是,夫人,唉!”婢女急得一腦門子汗,“若隻是主君昏迷,婢子哪敢在這時候打擾您的雅興。夫人呐,是二爺回來了!二爺!”

“什,什麼……”

首先驚慌失措的是男子。

他五指僵在二夫人肩膀上,頓時覺得這絲滑柔順的錦衣如那燒得發紅的鐵器,燙手無比。男子心如擂鼓,結結巴巴問:“二爺,二爺不是……在山裡修行?好幾年不回來一次,不是嗎?”

婢女懶得搭理這人,隻對自己主子著急,“您快起身吧,婢子伺候您梳洗一番。”

二夫人拈了條錦帕繞在指間,不慌不忙道:“急什麼,那人拜師入道最對不起的人就是我,該著急的是他。”

話至此,二夫人瞥一眼嚇得直哆嗦的男子,不耐地翻個白眼,“你先下去,我回頭再找你。”

正主回來了,哪裡還有心思調|情,男子焦頭爛額地跑了,換來二夫人一聲啐:“沒用的東西!”

夜霧深濃,寒意侵體。

二夫人將視線投向滿心滿眼為她考慮的婢女,歎道:“怕什麼,就算裴家知道我的事,也不能拿我怎麼樣。”

畢竟,當年剛成親就丟臉丟大發,被議論了好幾年的人是她。

她就是要賴在裴家,吃裴家的,喝裴家的,還要在裴家的彆院睡男人!

“罷,跟我講講那人回來做什麼的,無非就是探望裴延。”二夫人忽而笑出聲,否定道:“不,不對,裴延今日才昏迷,那人從何得知的消息?總不是他下的毒手罷。我看呐,多半是回來要錢,為他那些師祖師兄修建道觀。”

二夫人搖搖頭,拉緊自己散亂的外衫往外走。婢女則倒豆子似的講述來龍去脈,二夫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聽,純當話本故事給她解悶。

裴延昏迷又清醒,同她有甚關係呢。

“咯。”忽然,二夫人踢走一顆石子,驚訝地停駐原地,“你剛說什麼,裴延說那丫頭是他的人?!”

婢女不知為何主子如此興奮,遲疑地點頭,“對,主君確實這麼說,還把阿玖領回正房了。”

“快,叫人準備馬車,我換身衣服就回府。”

二夫人噙笑看向漆黑的天幕,笑得眯起眼,“剛才你說大嫂也在場?真是天大的熱鬨啊,我怎麼就錯過了!哎喲,希望現在回去還能趕上下半場。”

丈夫寶貝萬分的拂塵被侄子強行收走,快哉。

自恃出身世族裝的要命的大嫂被當眾嗆聲,快哉。

三十歲還沒跟女人拉過手的侄子突然有了想護的人,有趣。

“天爺呀,我就說最近怎麼右眼皮跳呢,原來是有樂子看,要是每日都有這般熱鬨就好了。”二夫人雙手合十,雙目輕闔,朝著天幕虔誠祈願。

婢女張目結舌,不由捏一把汗。

“夫人,天涼,婢子伺候您更衣吧。”

二夫人正在興頭上,歡欣地應一聲,而後拍手道:“對了,這熱鬨光我自己看不夠有意思。”

她隨手拿過一支珠釵,擩進婢女懷裡,“喏,找人把府裡發生的事悄麼聲透給老太君,剩下的你留著自己買點心吃。”

夜霧如紗,在青空下聚聚散散。

阿玖渾身暖烘烘,步入正房時首先聞到一股很淡的香,跟苦澀藥味嫋繞在一起。

香壓不過藥。

檀木山水屏風上落著燭火的影子,阿玖依例行禮,卻聽那一頭的主君道:“過來。”

聲音暗啞。

阿玖繞過屏風,瞧見主君正在喝藥,驀地想起阮廚說過的話。主君他……真的喝很多藥,每一種都很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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