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天氣空氣就像含著冰碴子,碎碎的掉落在人的心底,四下張望之際看著空蕩蕩的街道,莫名其妙的心底總感覺像是少了什麼東西一樣。
惆悵而寂寞。
夏油傑打開手機看了看時間,疲倦的眉眼間在確定時間的同時閃過幾分沉默,拿著手機露在空氣中的手指微僵帶著寒意,思緒卻落到這有些空茫的四周。
等到他緩過神時有些意外地看著路邊剛熱氣騰騰出鍋的糖炒栗子,熟悉的帶著熱氣的香味裹挾著那些已經被深藏著的、壓抑著的記憶洶湧而來。
記憶中那些畫麵也因為這些香味而被一一喚醒,當然也有可能是根本有沒有遺忘而是有些奇怪的希望著自己可以遺忘。
如果遺忘了會不會就沒有那麼痛苦了呢?
——怎麼可能?
遺忘了才最痛苦的吧。
不知道為什麼,夏油傑還是上前買了一袋糖炒栗子拎到手裡準備帶著這些東西去見影,也許是覺得影如果在睡夢中能聞到這些氣息或者感受到生活的些許美好後會安心所以才這麼做的。
畢竟如果被影發現他們沒有好好生活的話,會很生氣的。
佐藤先生看著夏油傑疲倦的眉眼和手裡拎著的糖炒栗子沒有說話,而是默不作聲地將空調打開,微熱的空氣漸漸驅散著車內冰冷的空氣,原先微涼的指尖也開始變得微暖。
內後視鏡裡黑發咒術師看向窗外,即使不說也能夠使人看出幾分被壓抑著的不知名情緒以及困倦感。
也是,渡邊君昏迷後他的固定任務由夏油傑和五條悟接手,對於突然多出來的任務感到疲倦這也是無可厚非。
而且……
每一個咒術師都得接受在下一刻剛才還對著你淺笑打著招呼的朋友突然被咒靈或者其他東西攻擊導致的死亡。
這是咒術師的第一課也將會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理解和明白咒術師這一行的嚴肅性和遠超其他行業帶來的對於心理的壓力。
佐藤先生這麼想著,看了幾眼夏油傑後被那道溫和但帶著濃重疲倦意味的聲音敏銳地回應:“我沒事,佐藤先生。”後輕歎了口氣隻是說:“記得早點睡。”
夏油傑有些意外但還是點了點頭,垂著眼眸不知道在想什麼,直到快到了五條家祖宅後才輕聲和佐藤先生說:“到了,麻煩佐藤先生了。”
佐藤點頭,找了個可以停車的位置後目送夏油傑和站在門口看著手機的五條悟打完招呼後並排朝著裡麵走才繼續啟動車子往高專的方向走。
還是希望渡邊君能夠在他們倆身邊呆著,起碼看著稍微好受一點。
—
五條家是傳統的枯山水庭院,長而曲折的走廊以及走廊外賞心悅目價值不菲的觀賞鬆柏與噴水都象征著這座祖宅蘊含著的意義與價值。
來往的傭人微垂著眉眼並不交談,遇到拿著手機雙手交叉放在腦後走路沒有正常姿勢的五條家少家主畢恭畢敬地行完禮後才端著托盤離開。
五條悟沒有理會那些來往的傭人,隻是轉著手機朝著一旁拎著栗子的夏油傑開始閒散式的聊天。
夏油傑點了點頭,回應著五條悟的話。時不時會微眯著眼睛嘲諷五條悟一番,被問到手裡的東西是給誰買的之後也沒有遮掩而是晃了晃手裡的袋子:“給影買的。”
“在影旁邊吃完之後試圖以這樣的方式吵醒影?誒?真是個好辦法,不愧是陰險角色代表的傑。”
夏油傑:“………”
夏油傑瞥了眼躍躍欲試神色看起來很欠揍的五條悟,有些莫名其妙地察覺出今天的悟看起來很興奮而且讓人很不爽,想了想也沒想出今天他又有什麼新發現後乾脆敷衍地點頭。
“你開心就好。”
五條悟:“!!!”
五條悟誒了一聲,偏頭盯著夏油傑確定沒從他眼裡看出幾分生氣後無趣地嘁了一聲,然後眼睛一轉突然轉移了話題:“傑,知道那個天與咒縛嗎?”
夏油傑皺眉想了下這個印象深刻但不是很想回憶的名字。
“……伏黑甚爾?我記得他好像在業內失蹤了有一段時間?”
剛開始他們在確定懷疑對象時把這個無論是行為還是身上散發的危險氣息的殺手確定在第二位,但經過調查和討論之後又確定他並不是傷害影的凶手。
五條悟意味深長地搖晃了下手指,語氣很輕鬆,說出來的話卻一點都不讓人覺得輕鬆:“沒準那位天與咒縛已經潛入五條家要擄走影也說不定哦?!”
夏油傑:“?”
夏油傑這才恍惚地注意到剛才路過的傭人比以往幾次來這裡看望影的時候要多了很多,心底不詳的預感伴隨著五條悟打了個響指看向某處沒說話的動作更加深重。
“悟,你確定不是在開玩笑對吧?”
尾音有些輕被風一吹就散了,但是五條悟還是捕捉到了其中的掩藏不住的負麵情緒,擺了擺手指著某一處道:“我去這邊,傑先去影的地方保護影。”
回應五條悟的是下一刻原地已經消失的身影,走的太快趕去找影位於的專門劃出來的醫療室的夏油傑沒有看到五條悟亮起來的眼睛和他耍人時常露出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