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妃並未怪罪,喬予安這才鬆了一口氣。
等早飯的功夫。
喬予安安靜的坐在老太妃身旁。
思索再三後,方才開口。
“太妃娘娘,太子殿下在朝中很是艱難嗎?”喬予安實在是憋不住問了出來。
她要是不問明白,會被憋死的!
老太妃顯然沒想到她會如此問,愣了一瞬,方才回答。
“京城啊,就是一攤渾水,明麵上,是太子,三皇子四皇子三方爭鋒,可實際上,誰都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盯著太子妃位置!”
“有時身為皇家人,也是可悲!”
老太妃不由得歎氣。
喬予安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如此這般,她便不能將希望全都放在太子殿下身上。
萬事,還是要靠自己!
喬予安的愁來的快去的也快。
心裡有底了,她也就恢複了些精神。
賀祁禦吃過早飯後,被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柏舟也已經歸來。
賀祁禦懶懶散散的半倚在榻上,眸瞳半掀。
一旁的紀南師父立在書桌旁專注的練字。
“說!”
“昨日,太子隨孫謀士外出,報信的阿右被孫謀士攔下,這才沒能及時趕回。”
“今兒太子府平靜的很,並未處置玉夫人”柏舟是有些驚訝的。
以太子對側妃的寵愛,怎麼可能是這樣的結果。
太子妃動不了,不至於一個小小的玉夫人也動不了啊!
還有太子,竟然會允許孫謀士算計柳側妃?
賀祁禦對此並沒有多大的反應。
這源頭不就找著了,小丫頭擔心太子護不住她姑姑呢!
“原本以為太子是個癡情的,現在看來,倒不見得!”柏舟感歎。
“嗬嗬!到底是太子,怎麼可能一心紮進兒女情長之中?”他這個侄兒,向來是有成想的。
皇兄這幾個兒子啊!
也就這個太子和七皇子是個堪大用的。
隻不過是遇到小丫頭那個姑姑,太子有些樂不思蜀,貪圖情愛了一陣。
想來是被他身邊那個孫謀士昨夜一通涕泗橫流給哭醒了!
已經把算盤打到了喬瑜的身上了。
“安丫頭的姑姑,可不是個憨的”紀南師父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賀祁禦也讚同的點頭。
“不過,再聰明的人,也有糊塗的時候,也有,被情愛衝昏了頭的時候,也有,裝糊塗的時候”
賀祁禦的嘴角浮現一個饒有興致的笑。
不知,這太子側妃是哪一種呢?
如今,他根本不用動手,等著太子親手把人送到他的府上來。
“一見傾心,再見相知,三見兩默然!”紀南師傅放下毛筆,歎息“終究是孽緣!”
賀祁禦把玩著手上的玉佩,語氣中帶著讓人說不清道不明意思“孽緣呐!”
轉眼間,新年至。
那件事潦草揭過,太子妃疑惑了許久。
說她受寵吧!殿下並沒為她出頭,在此事上,還讓她受了委屈。
可你說她不受寵吧!
殿下還日日都往她院裡跑,著實叫人捉摸不透。
除夕夜,按例,皇子皇妃們都要進宮守歲。
喬瑜身為側妃,是不能同去的。
喬瑜嘴上並未說什麼,可喬予安知道,姑姑是失落的。
太子殿下離開後,姑姑就總是看向門口。
喬予安直為姑姑感到不值得。
太子殿下不知道什麼時候變了,變得不再是邊城的姑父,而是京城的太子。
陶怡居一眾人在一起守了歲。
喬瑜實在是提不起什麼興致,放了予安同院子裡的人一起耍鬨。
她自顧自的望著天上的蛾眉月,等待著愛人。
當初她選擇同他在一起的時候,不就想到這一日了嗎?
喬予安抱著招財去拜財神,求財。
磕了好幾個頭才舍得出來。
看到姑姑的那一刻,笑容僵在臉上。
放走招財,喬予安來到姑姑身邊,抱著姑姑。
,,,
賀景回府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去陶怡居看喬瑜。
如果可以,他多想能帶喬瑜進宮守歲,他多想喬瑜是他的妻呢?
疾步而行的賀景鑽進衣袖下的大掌。
阿瑜,給我一些時間。
等我不再受製於人的那一天,你將會是北陵朝的國母,受萬民尊敬。
正月初五這日,乃太後壽誕。
京中大小官員都備好壽禮前去賀壽。
喬瑜花費了六七日的時間,繡了一幅百壽圖。
一針一線,從未假手於人。
喬瑜是頭一次進宮,喬予安亦是。
原本喬瑜不想帶予安進宮的。
是賀景說皇後娘娘得知她二人救其於邊城,要好好的看看她們姑侄倆。
喬瑜這才不得不帶喬予安進宮。
走在莊嚴肅穆的宮道上,喬予安稀奇的很。
隻是礙於姑姑臨行前的叮囑,她忍住了沒有四處打量。
直到鳳梧宮,皇後親昵的拉著喬瑜的手便不鬆手。
她可知道,這女子,才是兒子的心上人。
她也是真心喜歡兒子帶回來的側妃。
小子的眼光真是不錯。
喬瑜的樣貌,氣度,人品都是極好的。
隻是她這不爭不搶的性子,,,
“你這丫頭,本宮看著真是喜歡!”皇後握著喬瑜的手。
“前些日子的事,著實是委屈你,隻不過,東宮裡,牽一發而動全身,景兒他,也有苦衷!”
皇後說著,不著痕跡的打量喬瑜身邊的喬予安,眉眼微動。
這就是攝政王看上的小丫頭?模樣倒是真俊俏,滿京城都挑不出勝過她的。
“妾身明白!”喬瑜的臉上浮現一個完美的笑容。
喬予安在心中暗歎。
她姑姑現在就是有情飲水飽!
她是真想一榔頭給姑姑拍醒!
當局者迷,這句話,她是深深的體會到了!
姑姑,醒醒,皇後娘娘她在語言瓦解你,在精神控製你呐!
彆被男人衝昏了頭腦啊!
壽宴開始。
喬予安乖乖的站在喬瑜身側。
場中有不少的目光停留在她姑侄二人的身上。
這感覺,比在邊城被人當猴兒看都不自在。
“攝政王到~”尖細的嗓音想起。
人群瞬間有一陣騷動。
“攝政王不是從不參加太後壽誕嗎?怎的今日卻來了?”
“誰知道,這位爺向來是想一出是一出!”
肖小侯爺和文世子的視線不約而同的落在喬瑜身後的小姑娘身上。
饒有興致的相視而笑。
“聽說今兒個有宴席,臣弟特來討口酒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