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她看到菜單，謝司就已經點好了招牌羊肉邊爐，“就這些，謝謝。”
“好的，等下先給兩位上茶水！”美人服務員笑眯眯地接過菜單準備離開，就被謝恩恩叫住了，“我還沒點呢！”
謝司看著她，“已經點好了。”
“我保證不點刺激性的食物，讓我看看菜單不行嗎？”謝恩恩有些不甘心，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個男人麵前好像沒什麼威嚴了。
謝司看了她一會，見她委屈巴巴的，用眼神示意服務員把菜單給她。
謝恩恩連忙接過菜單，一目十行地看著上麵的菜品，越看眉頭皺得越緊，下意識就捂緊了自己的小錢包。
天呐！這是吃火鍋還是吃金子啊！怎麼這麼貴？
謝恩恩瞪著眼睛看著菜單上的價格，以為自己是看錯了，忍不住揉了揉眼睛，“這……這是以人民幣為單位計算的嗎？”
服務員忍不住笑出聲，“小姐，我們家雖然消費高了一點，但是品質是很有保障的，而且……”
她這個“而且”帶了一絲絲輕蔑，“來我們這裡的客人，一般都是不會計較錢和價格的。”
意思就是她謝恩恩斤斤計較，沒錢還來這家吃東西咯？
服務員態度是恭恭敬敬的，但是說出來的話就是讓謝恩恩覺得格外不舒服。
她不是那種打腫臉充胖子的人，掂量了一下吃這頓飯的錢和自己的存款，對謝司說：“我覺得這地方太貴了，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吃？”
服務員目瞪口呆，看了看謝恩恩，又看了看謝司，“謝先生，這……”
謝司默不作聲地給謝恩恩倒了杯水，淡聲說：“我請你。”
謝恩恩甚是懷疑地看著他，不太相信他的工資水平能夠消費得起這麼貴的地方，“你確定？”
謝司沒說話，給了服務員一個眼神，後者會意，悄悄退了出去。
他喝了口水，“一頓飯還是負擔得起。”
謝恩恩無奈地揮揮手，“算了，我知道你好麵子，不過你工資就那麼點，等下還是我來出。”
謝司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你覺得我的工資有多少？”
“程序員的工資能有多少？”謝恩恩無所謂地聳了聳肩，忽然壓低了聲音對他說：“這次我們可以奢侈一回，但是下次彆來這麼貴的地方了，不符合我們的生活水平。”
謝司拿起杯子放在嘴角，擋住那一抹笑意，“知道了。”
羊肉火鍋一上來，謝恩恩就忍不住先拿起了筷子，完全沒有發現端菜上來的服務員不是之前那個小美人了。
“這羊肉真的不錯！”果然貴有貴的理由，謝恩恩自己吃得“呼哧呼哧”地呼熱氣，還給謝司夾了幾筷子。
大春天的寒夜，窗外是清冷的街道，隔間裡是熱氣騰騰的羊肉，冰與火的碰撞之下，是凡塵的人間煙火氣。
隔著白蒙蒙的煙霧，謝司看著對麵女人額頭上因為溫度高而流下來的汗，心裡滋生出某種細膩的情緒。
隱隱在心裡某處地方啃咬著，仔細去回味的時候，又抓不到什麼蹤跡。
總之就這麼看著她，就已經很好。
……
謝恩恩吃到一半，出了一身汗，整個人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一樣，汗涔涔的。
謝司起身給她擦了擦汗，伸手在她後背摸了摸，眉頭一皺，“濕透了，去換件衣服。”
“可是我沒帶衣服來。”
謝司在那幾個購物袋裡翻出來一件白色的圓領長袖遞給她，“換這個。”
這是謝恩恩買來給他打底穿的，現在沒有衣服換，就隻能暫時換掉裡麵的貼身衣物，防治感冒。
謝恩恩讓謝司看著自己的手機和包，拿了衣服就往洗手間去。
走廊兩邊全是包廂，裝修都很華貴，偶爾走來一兩個人，都是衣冠楚楚，氣度不凡，一看就知道身份尊貴。
包廂裡麵溫度很高，一出門就灌來一股冷空氣，謝恩恩忍不住打了個寒蟬，加快了腳步。
她剛進了洗手間，就看到隔間裡麵走出來一個穿著小禮服的女人，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怔了一下。
唐千城看到她的時候，顯然也有些驚訝，隨即立刻拉下了臉來，有些激動地走到她麵前，“謝恩恩，你過來乾嘛？我告訴你，就算是你鬨也沒什麼用，導演那場戲的主演是我這件事情不可能改變！我可是唐千城，唐千城，懂嗎？就算是導演要認我做乾女兒也無可厚非！”
謝恩恩本來不想理會她，聽到她說的話，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導演要認你做乾女兒？”
唐千城看著她的反應，冷笑一聲，
“你覺得呢？我可是唐德明的女兒~”
見謝恩恩遲遲沒反應，唐千城覺得無趣，
“滾開，你個賤婦，我先走了~”
說著，她就要越過她離開，謝恩恩一把抓住了她的胳膊，咬著牙問，“所以現在是導演請你在這裡吃飯，然後收你做乾女兒？”
唐千城被她說得有些心虛，感覺自己好像在搶她的功勞一樣，乾脆苦口婆心地勸她，“恩恩，我也不想的，但是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我又怎麼能夠拒絕導演的好意？這不是給我爹添麻煩嗎？”
謝恩恩眸子一冷，慢慢收緊了手上的力道，“唐德明也在這裡？”
唐千城一下表演欲就爆發了，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像是有些痛，忍不住扭了扭胳膊，“恩恩，你彆這麼嚇人地看著我……導演要認我做乾女兒，我怕我一個人應付不來這種大場麵，所以老唐才來陪我的……”
“夠了！”
謝恩恩聽不下去了，猛地甩開她的手，“你們簡直不可理喻！你們就是這麼對待演員這份職業嗎？！”
她這話聽在唐千城耳朵裡像是威脅，一下子就變了臉色，有些猙獰地看著謝恩恩，“你想去跟誰告狀嗎？可惜呢，我就是資本，全部真理我這邊，根本就不會有人相信你！”
看著唐千城終於露出她的本來麵目，謝恩恩覺得惡心的同時也感覺到一陣淒涼。
是啊，有唐德明站在她那邊替她撐腰，她說什麼也不會有人相信。
及那天片場在場的所有人的三緘其口，看著她時心虛又可憐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