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學他就去初三的教室找錢進,他不是這學校的風雲人物,沒出過任何風頭,來找的又是錢進,所以壓根兒就沒人會注意他。
找到錢進後,兩個人和昨天並早上一樣,去食堂吃飯。雖然錢倉實和芸嬸兒在學校住教師職工宿舍,但錢進並不跟他們住,也不跟他們一起吃飯,和其他的住宿生沒有差彆。
到食堂打好了飯,宋衛東跟著錢進找個人少的角落坐下來。錢進說的,儘量離會鬨事的那些學生遠一點,這樣吃飯才吃得安心。
自從昨兒跟錢進來上學,做什麼事都他帶著,宋衛東覺得自己的世界可比以前輕鬆清淨多了。體驗了一輩子壞學生的生活,這輩子再做個好學生,心裡一點不毛躁。
宋衛東和錢進在一起吃飯是比較安靜的,就算說話也音量適中,不會吵吵鬨鬨,跟彆桌吵吵鬨鬨搬起凳子幾乎要砸人的學生比起來,就顯得沉穩了許多。
宋衛東在吃飯的時候還嘀咕,跟錢進說:“這些毛孩子真他媽鬨,一刻不消停,一到下課就跟瘋了一樣,吃飯的時候還這樣,嗑藥了吧?”
錢進聽他嘴裡說出這樣的話,是有點奇怪的,看著他便說一句,“你之前比他們鬨多了。”
宋衛東突然有點尷尬,笑著道:“是……是嗎?”
笑著說完了,轉過頭目光一掃,掃到了好幾桌外坐著吃飯的丁萌。丁萌自然是和謝蘅他們坐一桌,一桌上隻有丁萌一個女孩子。
宋衛東看兩眼,收回目光來,醞釀片刻,還是問了錢進一句:“你認識丁萌吧?”
提到丁萌,錢進吃飯的動作頓一下,頓完他看向宋衛東,“學校裡的人大部分都認識她。”
宋衛東神筷子夾菜,“她跟那個謝蘅,是叫謝蘅吧?他們什麼關係啊?”
錢進埋頭吃飯,也不問宋衛東為什麼對丁萌感興趣。這是很尋常的事情,這個學校的學生,沒有人不對謝蘅和丁萌他們感興趣的,像宋衛東這種剛來的,對他們當然好奇。
錢進不問宋衛東為什麼問,一邊吃飯一邊回答,“他們是一個大院的,從小一起長大,和你跟錢躍、黎小軍、吳二蛋,還有黎小麗,是一樣的。”
宋衛東點點頭,又問:“他們就沒有點……不同尋常的關係?”
錢進知道他問的什麼意思,搖頭回答得很乾脆,“沒有。”
宋衛東點點頭,這便沒再問下去。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問這些,明明沒什麼可好奇的,他和這小丫頭之間又不會產生什麼關係,他也從來沒想過和乾部子弟之間扯上關係。而且,就算丁萌不是乾部子弟,在他眼裡也隻是個十幾歲的小丫頭。讓他宋衛東拍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那跟犯罪一樣,他可乾不出來,再漂亮都乾不出來。
宋衛東沒把丁萌的事放在心上多想,吃完飯回宿舍休息,休息好了回教室上課,反正成了好學生之後,就這點子事。但你要是把這點事當最要緊的事琢磨,也不會覺得枯燥。總有課文要背,總有習題可以做,總有曆史事件的曆史意義需要記。
中午休息過了,下午上課的時候也不會打瞌睡。宋衛東勵誌要把書本知識都學進腦子裡,所以上課聽講都十分認真,但他不舉手回答問題,因為他覺得自己這麼大年紀舉手回答問題顯得很弱智。回答得好了,被老師表揚一句讓坐下,顯得更弱智。讓自己覺得自己弱智的事情他不做,所以一節課下來他基本都是默默的。
下午的課全聽完,宋衛東也算在重生之後上了整整一天的課,幾門科目老師的說話聲還都在耳朵邊繞。他不是很適應,但心裡也不產生本能的排斥,還算不錯。
到了最後一節課,是讓人輕鬆的自習課。宋衛東利用這節課的時間把一天學過的東西又都過了一遍,加深記憶並讓自己進一步適應學習這件事情。
他以一天的課程順利開始看,在他看完曆史語文數學,翻開英語書低聲默念蹩腳英文的時候,突然一張卷起來的小紙條落在了他的書頁上。
宋衛東的默讀被打斷,他抬頭看一下前麵坐著的丁萌,遲疑地把那張紙條撿起來展開,便看到四個雋秀的鋼筆黑字——我叫丁萌。
宋衛東一看到這四個字就忍不住笑了起來,心想這小丫頭魔怔了,這是她第三遍自我介紹了。他笑著看了那紙條上的四個字半天,還是拿起自己的鉛筆在下麵寫了一句——小丫頭,我已經記住了。
寫好了把紙條疊起來,他收收嘴角的笑意,伸手碰一下丁萌的後背,示意她接紙條。丁萌坐得端正,隻把手伸到他桌邊,他便把紙條放進了丁萌的手心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