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上,冰鳳凜冽俯衝而下,目光如刀,寒氣逼人。然而,尚未接近,那血色曇花便已麵臨崩潰,紅色花瓣化為碎屑,四處飄散。一陣風吹過,如紅色血滴,散落一地,仿佛在演繹一場詭異的祭祀,日光下顯得格外陰森恐怖。冰鳳張開翅膀,凜冽的寒氣撲麵而來,似乎要將整個玉虛峰上空都冰封一般。
就在這危機之時,一個灰色身影踏步走出虛空,高大的身軀擋在了魔教教主絕心麵前,毫不畏懼,任由九天冰鳳撞擊在胸膛上。
九天之上飄來一道悠悠的聲音“六十年了,你還是想她多一些。”
仿佛在那九幽魂歸之處飄來一個聲音“這是我一生中欠下的唯一債,得還呐。”
灰色身影緩緩抬起頭,一雙深邃如潭的眼眸,流露出無儘的深情與不舍。
九天冰鳳衝擊之力消散,冰寒之氣逐漸散去,玉虛峰上空的氛圍也漸漸恢複平靜。
後生晚輩們,無人不是心中湧起無儘的震撼和疑惑,這灰色身影究竟是何方神聖,竟能擋下如此凶猛的一擊。
絕心看著眼前的灰影,眼中閃過一絲激動和迷惘。
那段遙遠的過往,仿佛隻在昨日,從來沒有因為歲月風雨而黯然消逝。
那灰影喃喃道“好難啊……你能……”
他語氣中透露出一種超然的氣度,仿佛已看透紅塵世界的虛幻與空靈,話說開來卻是最放心不下凡塵俗事。
風銘見此情形,果斷發動攻擊,猛攻魔教陣營。
秦萬古等人萬沒有料到風銘有此舉動,反應過來時,才明白風銘的高明之處。
秦萬古截下風銘,大笑道“蕭掌門中了‘聖心釘’,縱使憑借高深的道行多活幾日,但終究是活不久了。風銘,齊春秋不會讓你輕鬆登上大位,你莫不如效仿貴派的這位前輩師叔,投在我聖教門下。”
“邪魔歪道,死!”
風銘力抗魔教絕頂高手秦萬古,林斬禦劍而至,換下風銘,冷聲道“秦萬古,這次,咱們決一生死。”
秦萬古頭腦清澈,冷笑道“二對一,林斬,你越來越垃圾了。”
他借機遁開,沉聲道“教主,元始門並未大亂,我等應依計撤離,不得戀戰。”
魔教教主絕心悄然落淚,伸手抱住那個快要死去的灰影,化作一抹血光離去。
秦萬古忙下令道“撤了。等蕭鎮元死透後,咱們再尋機滅元始門。”
魔教教眾與蠻族薩滿迅速撤離。
風銘本要追殺,卻被趕過來的常青子攔下。
常青子低聲道“風師侄,現在不是追殺他們的時候。”
定靜長老閃身至陸婉清身旁,低聲道“師妹。”
她趕緊擦拭掉陸婉清臉上的兩行清淚,道“他還是走了。”
陸婉清哭道“師姐,我們回仙鶴峰,不要再管許多事,好不好?”
定靜點了點頭,抱起師妹,招呼仙鶴峰眾弟子,離開玉虛峰。
元始門眾人重新回到乾清殿上,許多人仍是驚魂未定。
常青子道“林師弟,掌門師兄已有吩咐,你看接下來該如何動作?”
林斬呃了聲,看向同門師兄齊春秋,道“師兄乃是處理宗門事務最久的一人,請師兄教我。”
齊春秋本就十分為難,如果此時發難,那便是對同門師弟發難,而不是對玉虛峰發難。若論道行,他本就不如師弟林斬,而一旦宋伯約與曾藥師一心傾向玉虛峰一脈,而他與師弟林斬徹底決裂,那他的處境將十分難堪了。
齊春秋正色道“第一要務,當然是想方設法救治掌門人。第二要務,要派合適的人手,嚴防魔教卷土重來,偷襲山門。第三要務,應及時通知另三大派,魔教與蠻族合謀一事,事關重大。”
他一一道來,將宗門事務安排得井井有條。
林斬道“諸位師兄、師弟,齊師兄所說要務,乃是本門當下最緊要的任務,大家要齊心戮力。”
曾藥師笑道“還有一件要務。”
宋伯約道“今年是本門打開山門招收徒弟的年份。關於此事,掌門人尚沒有任何安排,大家亦需商議出個方案。”
這本是元始門今年最重要的大事。
隻不過,禍起蕭牆,事發突然,掌門人蕭鎮元根本沒有來得及部署。
齊春秋如何放過這一機會,道“時逢魔教妖人大舉攻山,而長門一脈出了兩大內奸。此次打開山門收徒弟,不宜再受祖製約束,各脈儘可能多收些來曆清晰的人,填充元始門的人力。各脈人數,就由各脈首座自行決斷。”
他如此說,便是威脅著玉虛峰,以挾令其他各脈,隻因他這次要大開山門,收三十名精心挑選的弟子。
其他各脈自然沒有反對意見。
林斬道“我奉掌門師兄令,暫時署理宗門事務。那這防禦山脈的重任,就交給風銘師侄。”
曾藥師道“此安排甚好。”
林斬也是極度懷疑這一安排是否是掌門人的親自安排?會不會是風銘自行主張?若真是風銘的主張,那這孩子的心思深不可測,隻怕連師兄也不是他的對手。
風銘身為晚輩,又處在是非漩渦的中心,不多言,隻是默默觀察著各脈長老的一言一行,思索一旦有變後的策略。
宋伯約突然問道“風師侄,齊、白二人究竟是因何緣故反叛?掌門師兄對他二人真可謂天高地厚之恩,真是令我難以想通。”
風銘搖了搖頭,回道“宋師叔,此間之事,弟子不大明白。或許是與師父傳我七星仙劍有關係。亦或許,他二人本就有著不可告人的目的。”
眾長老聽後,個個沉默。
從風銘的言談舉止上根本看不出偽裝的痕跡,就連幽蘭界一事的懷疑都打消了一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