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定風銘非練武之人,暗暗如獲至寶,決定強行帶風銘回天寶山莊,進行馴服,成為看家的忠實奴仆。
風銘是修仙的,她是練武的,用練武的扣脈之法探查修仙之人是否身懷內功,自然是一無所獲,與普通凡人毫無區彆。可是,風銘反向暗查,發現殳夫人的脈搏毫無規律,時而如洪川奔騰,時而如死人之軀。細細尋思而來,定是這位殳夫人修煉武功心法,不得其法,而強行修煉所致。
天寶山莊,建構宏偉,莊內一派青綠山林,古樹參天,鳥語花香,宛如人間仙境。山莊大門筆直地伸展出去一條青石板路,左右兩座石壇中各豎起一根三丈來高的旗杆,杆頂飄揚著青旗。右首旗上青色粗線繡著一株三葉草,金邊點綴,熠熠生輝;左首旗上繡著“天寶”兩個金黃色的大字,銀鉤鐵劃,遒勁非凡。
殳夫人一身華麗的武林裝束,立於山莊大門前,目光如電,淩厲而又冷漠,周圍的人不敢與她對視。她吩咐一名老仆,帶風銘走側門,先到柴房做事。
老仆領著風銘從側門進入山莊,但見莊內樓閣錯落有致,仿佛是一座精致的園林仙境。一條清波蕩漾的小溪從山莊中央流過,溪水清澈見底,遊魚嬉戲其中。莊內花木繁盛,百花爭豔,香氣撲鼻,讓人仿佛置身於花的海洋之中。
老仆與風銘走過一座座亭台樓閣,繞過一堵紅色高牆,隻見隨處可見雜亂堆放的巨木,兩間草屋破敗不堪。一個身形佝僂的枯槁老者,正坐在草屋前的石板上,哚哚地劈著柴,手中那柄三尺來長的烏黑大刀,早已不聽他的使喚,數十下砍下去,隻有七八下用上了力氣。
老仆指了指劈柴的老者,便即離去。
風銘環顧一圈,心中叫苦又一個地獄。
老者丟下烏黑大刀,啐了口濃痰,呲聲道“小子,該你了。”
他徑直走進草屋,關上茅草編織而成的門。
風銘將大刀拿在手裡,刀長三尺七寸,鋒刃皆未開,是一柄難以辨識品階的刀。用這樣的刀劈柴,若無驚人的膂力,幾無可能。風銘掄起大刀,刻意注重力道分量,劈在圓木上,發出砰的一聲響,刀直接被彈開,刀上發出嗡嗡的聲音,似是在深深歎息……這是一柄不平凡的刀。
寶刀雖好,卻流落世俗,積滿了厚厚的塵垢,被用來劈柴。昔日的萬般光華,全都湮沒在黑暗中。
有人說不要相信是金子總能發光這樣的鬼話,一塊破抹布蓋住,金子就永遠不可能發光。
風銘重新體驗回窮困人家的生活,對這句話簡直是頂禮膜拜,五體投地。直到黃昏時分,他都沒有惜力,汗落如雨,揮刀不停,劈出兩丈長、一丈高的柴堆,擺放得整整齊齊。
“真是一個能吃苦耐勞的好孩子。”殳氏夫婦與兒子並肩走來,莊主殳鎮海說道,“夫人,以後就讓這孩子陪伴在萍兒身邊,做貼身侍衛。”
殳夫人笑道“若不是海哥哥不放心,親自去一趟‘窯幫’,這孩子大概是要一直在這裡劈柴了。”
風銘心頭一震,心說“窯幫”是我向殳夫人編造的自己的出生地,沒想到,半日功夫,殳莊主親自前往查訪,暗自慶幸好險、好險,幸虧我路過那個村子,碰上一個瘋瘋癲癲的老嫗,才能做到毫無破綻。
“我叫殳萍萍,這是我爹爹,這是帶你回山莊的我娘。”殳萍萍上前拉住風銘的雙手,“小凡,爹與娘已決定讓你做我的八大侍衛之一。我看你與這刀頗有淵源,此刀就歸了你。待藥鋪清閒了,我找一能工巧匠,開了刀的鋒刃,那時將會更順手。”
風銘沒有說話,隻有這樣,才能更真實的騙人,誰叫他本身出自貧窮人家呢,窮小子的氣質完全不用裝。
殳鎮海淡笑道“萍兒,這個海口誇不得。此刀乃是你太公從深海中的一座仙山上撿來,你太公說此刀旁邊有一塊石碑,碑上刻有‘黑月’二字。自你太公之後,殳家家傳武學一代不如一代,再也無法出海,去尋那塊石碑。”
殳萍萍道“爹爹,孩兒定要效仿太公,出海尋得那塊石碑,尋得仙緣,振興天寶山莊。”
殳夫人滿意而又欣慰地說道“我兒有此誌氣,勇氣可嘉。你太公高齡一百四十歲,當時的整個福城都在他老人家的腳下。今不如昔呐,可歎福城又起魔障,濫殺無辜……”
“夫人。”殳鎮海打斷愛妻,對愛子說道,“萍兒,此刀對殳家沒有任何用處,可以由小凡帶在身邊。先安排小凡住在丙字房,從明天開始,與丙字號的三十二人一起跟隨朱老拳師練習‘伏虎拳’。若學習得快,再與已字號的十六人一起跟隨燕老劍客練習‘同歸劍法’。最後,能否有機會跟隨‘靈叔’練習七十二路‘玄虛劍法’,那就要看小凡自己的造化。”
殳鎮海如此安排,妻兒便無異議。
是夜,風銘被安排在丙字號房,換洗後穿上一套淡青色勁裝。晚飯與三十二位虎背熊腰的壯漢一起,十大盆手把肉,任由三十三人搶著吃,消食的黃酒管飽。風銘早已進入辟穀境,為了確保不露破綻,隻得搶著大吃大喝。
殳鎮海暗中觀察,全看在眼時,輕籲一口氣,朝夫人尷尬一笑,輕聲道“夫人呐,您可真是殳家的大恩人。今日,要是稍微一猶豫,就錯過了一個好苗子。”
殳夫人道“一家人,還說起了兩家話。蕭小凡這樣的孩子,教得好,那是頂天了好,要是起了邪門心思,那也是最大的隱患。”
夫婦二人邊說邊走向主人房。
孰不知,他二人的一舉一動,全在風銘的眼皮底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