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 第二三〇章 萱鼎(2 / 2)

張小鼎仍然祭起那顆詭異的血珠,他仿佛走進血池,化作血人,緩緩飄起。

轉眼,本是正魔廝殺,變成一派兩脈弟子的拚命。

七星仙劍,攜帶天雷狂威,斬在血珠,將血珠打落。

下一瞬,風銘狂嘯一聲“三清歸元氣”,雙手托舉出一顆玄青色大水球,砸向張小鼎,絕不留情。

眼見著玄青色大水球砸中張小鼎,一道勁風破空而至,將玄青色大水球瞬間化得無影無蹤,而風銘被震退數丈,才勉強站穩。

一個中年文士悠然現身,道“風銘,你好凶殘,連同門都殺。”

“曲洋?”另一個聲音傳來,十分詫異,“魔教十大護法之首的曲洋,竟然能死而複生?”

元始門眾弟子聽到這個聲音,大喜過望,紛紛看去,隻見林斬、齊春秋、陸婉清等人陸續現身,而魔教一方的中年文士一邊,亦陸續現身著裝怪異的人,有老嫗,有乞丐,有大胖子,有細竹竿。

正魔雙方,竟然拉開對峙的架勢。

齊萱重新抓住張小鼎的雙手,哭笑道“小鼎,我們走。”

她帶著張小鼎禦空而起,來到齊春秋身邊,自個兒委屈地哭了起來。

田心語看著張小鼎,亦是哭笑不得,她還是將女兒摟進懷裡,輕聲安慰道“傻孩子,你插手此事乾什麼呢?你擋不住他的。”

田心語說的“他”是指風銘,她早已看出風銘很有乃師祖之風,為了維護信仰的正道道義,可以不惜犧牲一切。

她看慣了人間慘劇,有多少人能真的顧全朋友義氣?隻要有足夠的利益,那便是不分正邪,不問是非,誰強誰作惡,誰弱誰身死。仿佛,自古以來,皆是如此。她有時候問月神,上古時期的三皇五帝時期,真的人人生而平等嗎?她認為不是。可她生的這個傻丫頭,要陷進去了。

齊春秋一言不發,暗自裡卻也是一番說不出來的滋味。此番要挑風銘的理,那是很難的。隻是,陸婉清會如何處理兒子、老公與掌門人之間的關係,是他最為期盼的事。

齊春秋開口道“陸師妹,魔教勢大,你意下如何?”

陸婉清像是被叫醒了似的,沒有說話,將愛子摟進懷裡,略微停頓後,禦空離去。

她好似再也不理會正邪兩派的仇殺了,什麼蒼生,什麼禍害,統統與他們母子無關了。

齊春秋又看向林斬,低聲道“師弟?”

林斬皺了皺眉,道“師兄,你說吧,該怎麼辦?”

齊春秋道“魔教勢大,我們最好與鎮龍、淩霄、巡天三派的人會合,再做打算。”

林斬微一點頭,看向元始門眾弟子,眼神中露出擔憂之色。而他的擔憂很快實現了。當他與師兄齊春秋、其他長老先後離開時,靈霄峰的弟子跟上,但是,風銘沒有動,於是,另六脈的弟子都沒有動,他們竟然選擇與風銘並肩作戰。尤其是仙鶴峰的弟子,淩青霞早已哭成淚人,輕聲涰泣。

魔教一方的中年文士對風銘說道“風公子,你率領的這點人手,不是聖教的對手呢。”

風銘沉聲道“那就把我們變成一具具屍體吧!”

風銘禦起七星仙劍,劍芒盈天,衝向中年文士。

那一刻,他便是要以己之死,讓世人相信這世間仍有正邪之分,有道魔之辨。

縱使孤身絕影,飛蛾撲火,便也要一往無前,絕不退縮。

中年文士名叫曲洋,乃是近百年來魔教極速衰敗時遺留下來的罕有的高手,憑借一人之力,將早已被廢除的魔教護法重新恢複,並自任首席大護法。一度掌控著魔教,魔教的振興有他的很大功勞。譬如,樹立絕心為教主,重新凝聚魔教潰散的勢力,讓魔教元氣恢複,再次走出大荒,爭雄天下。

風銘自是遠遠不如,可曲洋仍然足夠謹慎,祭出一張紫黑色的獸皮符籙,打向風銘。這一下要是打中,風銘必死無疑。然而,風銘突然祭出一件古怪的、像是鳥頭的法寶,法寶幻化出大鵬鳥,將獸皮符籙吞沒。下一瞬,風銘已然衝到曲洋身邊,劍氣衝盈,努力穿梭向曲洋的肉身。

“天鵬?”曲洋輕聲驚呼,“賊小子,一趟羽山之行,沒少殺人越貨,搶奪到那麼多寶物。”

曲洋凝神間,右手的大拇指搭在中指上,輕輕一彈,一顆沙粒飛出,打向七星仙劍的劍尖。

風銘悶哼一聲,被一粒沙撞飛到幾十丈開外,隻覺得腦袋昏昏沉沉。

曲洋“咦”了聲,好似見鬼地說道“這都不能一擊斬殺他麼?”

曲洋亦被一道古怪的力量震顫了經脈,而那道力量不似來自風銘身上,而是來自風銘所在的虛空深處。

“阿彌陀佛~”

佛吟高唱,遠遠而來。

一人道“鎮龍殿的鴻晦禿驢來了。”

另一人道“說明天鴻城八大世家、巡天宗、淩霄宗的人都來了,而元始門的人很有可能去而複返。”

曲洋無奈地苦笑了笑,對風銘說道“算你小子命硬,下次相遇,定殺不赦。”

風銘被震的經脈顫抖,心脈紊亂,再也難以發起攻擊,隻能十分不甘地目睹魔教妖人離去。

杜天雄等人圍上前,紛紛問道“風師弟,你怎麼樣?”

風銘道“我沒事。我們先占了那個山岰。”

他指著東南邊一處山岰,努力說,此刻的丹田紫府中再起異響,攪動的風銘鑽心之痛,快要痛暈過去了。

元始門的人占了山岰,大家抓緊時間休息,主要是休息昏沉的大腦,可一想到先前的一幕幕,個個愈發覺得難受,思維混亂。

何謂正?

何謂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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