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銘返回石屋,沉聲道“大師兄可知這笛音是哪一門派?”
杜天雄看向俞震言,俞震言也正好看過來,二人均皺起眉頭,搖了搖頭。
風銘跟著搖了搖頭,道“奇怪,對方明知同行的有齊師叔、陸師叔、林師叔,還敢放肆地圍攻。”
大家都想到而沒敢說的話,風銘輕易挑明。
大家均想當今修真界,敢圍攻元始門齊、陸、林三大長老的修真門派,那是相當少了,不會多過一隻手的手指頭數。退一步說,一隻手手指數的門派,亦要傾儘一派之力,才有一擊而定的勝算。
一個沙啞的聲音從風中飄來,說道“請風銘風公子交出‘天鑒雙聖兵’與‘赤羊仙角’,我等便即退去。”
“果然是衝我來的。”風銘懸的一顆心落地,反而鎮定,憑虛禦風,朝聲音飄來的方向而去,朗聲道,“元始門、玉虛峰、風銘在此,請諸位前輩現身賜教。”
那沙啞的聲音嘿嘿笑道“風公子,你元始門乃是四正名門,藏寶無數,為什麼偏要貪心他人之物?那可是大大的不是了。你若交出來,也就罷了,我們絕不追究。”
“諸位能叫風銘一聲‘風公子’,是給我麵子;我能稱呼諸位一聲‘前輩’,是給足你們麵子。”風銘朗聲道,“諸位若是堂堂正正之人,那就請現身賜教,將‘天鑒’一事說清楚,以免誤會。若是諸位鬼鬼祟祟,陰陽怪氣,怕也不是什麼角色人物,彆說風銘本沒有什麼‘天鑒’之物,哪怕有,也是不能交出來了。”
那人道“風公子過謙啦。風公子能從死人廢墟中活著出來,道行大進,豈能與‘天鑒雙聖’無關?‘天鑒雙聖’乃是天鑒城之遺物,非元始門之遺物,公子還是交出來吧。”
“嘿嘿~,想必,請你們來殺我的人,一定出了很高的價吧。”風銘冷笑起來,“一群裝神弄鬼的鼠輩,去死!”
風銘的話音仍在夜雨中飄著,而一道墨綠色劍芒猶如無聲無息的閃電,斬入夜空中最黑暗的一個漩渦。
“你……”
漩渦中傳來驚訝的沙啞聲,緊接著是一個黑色的太極圖案拖起漩渦,攔截墨綠閃電。墨綠閃電穿過漩渦,劈碎烏黑的太極圖案。忽見上空又出現一個太極圖案,卻是白如月光,其上鑲嵌著一顆猙獰的骷髏頭圖案。刹那,一束黑白光芒升空,打碎鑲有骷髏頭圖案的太極圖案,去勢更快,打在一顆小小尖尖的腦袋上,直接將腦袋砸碎。
一道勁風忽至,像是無形的繩子將屍體帶走。
“盤古魔鑒?”
黑暗中傳來詫異到極點的顫抖聲音。
風銘判斷出黑暗中的人已然遠去,心下奇怪是什麼人泄露了消息,又是什麼人明目張膽地當著三大長老的麵圍殺我?
他返回石屋,眾同門才像是從噩夢中醒過來一樣,吃驚地盯著風銘。
“如果他們是找我的,那就好辦多了。”風銘微微聳肩,輕鬆一笑,“敢來多少,我就宰多少。”
眾同門形態各異地收回看風銘的眼神,才覺得自如許多。
大家知曉風銘在羽山之行中強勢崛起,能在方證和夏昊在場的時候,成為那個主導者,絕非他人的謙讓得來,而是憑驚世駭俗的實力得到。
古人常說“想要與得到之間還需要‘做到’”。
眾人目睹風銘今夜出手的殺招,自可領悟這句至理名言。
人生無常,大常包小常。
在殘酷的生存環境下,任何一個微小的意外足可讓一個生命徹底消失。
夜幕下,狂風大雨未歇,但卻顯得異常平靜。
是夜,元始門一行人安穩休息到天明,大雨已停,東方漸白,大家重新上路。
風銘有意查探了昨夜笛聲傳來的方向,以及自己斬殺兩批人的地方,一切痕跡被大雨洗刷得乾乾淨淨。
元始門這行人在行為上有了些許微妙的變化。
原先,以劉正鋒、曾天鼐為首的金庭峰弟子,與靈霄峰的人走得近,而金光峰的弟子則走得更近。陸婉清與流雲峰的特殊關係,仙鶴與流雲二脈的弟子基本追隨著她。唯有靈寶峰的五名弟子與玉虛峰的杜天雄師兄弟走得近。而現在,金庭、金光、流雲三脈的弟子都有意脫離原先的位置,與玉虛峰弟子走得近,他們似乎選擇以玉虛峰為首。
三脈弟子目睹昨夜一事,明白一個道理,倘若真是個人有事,大概還是掌門人一脈的同門更靠得住。
大家對三大長老皆袖手旁觀心懷忌憚,難免有些歪想了。
風銘倘若真的被殺,對靈霄峰、仙鶴峰的人來說,大大有利。
反倒是流雲峰的弟子,曆來沒有與同門爭雄的傳統,一切隨緣。
此次被流雲峰首座派下的流雲峰長老杜煙客,神態輕鬆,與幾位長老有說有笑。
長老們何嘗不明白,風銘展露的殺伐決斷,目前的二代弟子中無一人可及。一旦哪位同門犯大事落在風銘的手上,風銘斬殺之時連眼都不會眨一下。有幾位長老亦暗暗奇怪,究竟是什麼人,敢夜雨劫殺風銘?未免太把同行的八位元始門長老不放在眼裡。
這一日趕了許多路。
一行人掠過一片廣袤的沙丘,偶被驚豔的大漠奇景震驚,稍有駐足,仍然全速趕路,終見一條環形大河,滾滾奔騰。
齊春秋沉聲道“到了。”
林斬亦說道“這裡,或許已有魔教妖人,大家要更加小心,莫要著了妖人的奇詭之術的偷襲。”
俞震言特意看了一眼天色,已近黃昏,輕聲道“紫川河是有名的大凶之水。今天怕是無法禦空渡河,直達諸鉤山了。”
這條環形大河,正是東方大漠中赫赫有名的紫川河,河中多詭奇凶獸,攻擊渡河的生靈,防不勝防。人族修真界的強者,隕落在紫川河的不在少數。
陸婉清道“我們立即渡河,天黑透前當能到達諸鉤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