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銘背著蠻漢回到自己的房間,查看他的傷勢。
蠻漢的背上有一道深入脊椎的刀口,隻差一點,便能傷到脊椎上最致命的脊髓,從此殘廢,甚至是直接斃命。
風銘凝神思索良久,發現一個奇怪的現象
無論從哪個角度,自己都無法斬出這一刀。
似乎,對方用刀的時候,在人的肚子裡一般。
隻有如此,方能斬出這樣的一刀,造成如此的傷口。
蠻漢所修的修真法門,頗有些高明之處。
他的任督二脈之間始終流轉著一圈“溪流”,源源不斷,連綿不絕。
正在此時,玉璣等人走進來。
華昭君仔細觀察傷勢後,驚道“好詭異的刀法。難道有人能鑽進對方的肚子裡,還能斬出一刀?”
風銘頗為驚訝地看了一眼華昭君,心道果然都是厲害的角色呢。
華昭君取出三個藥瓶,分彆倒出紅、黃、藍三種藥粉,道“給他敷上。大約兩個時辰後,他會醒過來,外傷會很快愈合,但所中的奇毒與內在重傷,我就無能為力了。”
她看著風銘,繼續說“風師兄修煉神農經,成功控製‘血蓮’與‘墨刺’兩大奇毒。或許,會有辦法替他鎮壓‘血狼蛤’之毒。此毒最是致命,而內傷次之。如果兩者形成惡性循環,隻怕大羅神仙降世,也無濟於事了。”
“師父常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風銘沉聲道,“江湖救急,凡事儘力即可。”
侯天萊卻道“風師弟,此人為什麼偏偏走到五樓才昏死過去呢?”
“侯師弟所說正是。”商飛虎接話道,“除了受人指示外,我想不出其他的可能。其中是否會有詐,我們可要當心。”
萬天劍直言道“似乎,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身份,而我們自己卻覺得彆人一無所知?”
“我也有這個感覺。”風銘道,“待此人醒轉後,我們不到天亮便出發,不知諸位師兄意下如何?”
玉璣道“如此甚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其他人點頭,表示同意這個提議。
他們便回自己的房間去了。
風銘看著床上的蠻漢,默默展開左手,將一張揉成一團的粗油紙展開,隻見其上描繪著一條條線條,彎彎曲曲,有虛有實,線條每到關鍵時刻便斷了。
風銘反複看了數遍,便將所有的線條記熟。
他正琢磨是什麼東西時,忽聽到一人說話
“閣下可是元始門蕭真人的嫡傳弟子,風銘?”
風銘一驚,看向說話聲傳來的方向,那蠻漢不知何時已經坐起來,凝視著風銘。
“我正是風銘。”風銘道,“我與道兄素不相識,不知道兄此番之舉是什麼用意?”
“我叫嶽千峰,北域風雪城人氏。”
嶽千峰走下床,坐在風銘對麵,開門見山,說了起來。
“嶽某此行南下,是為曆練,尋覓天地至寶,煉製修煉法寶。
未料,師門內出了叛徒,禍起蕭牆,許多無辜的同門被殺害。
嶽某遭到追殺,不小心身受‘血狼蛤’之巨毒。
之後,嶽某聽聞家師被殺,頭懸於山門的旗杆上,便心灰意懶,整日裡以酒麻醉自己。
然而,就在前天,嶽某來到鑒仙城外時,師門的殺手也追殺到了,而時逢鑒仙城裡兩大勢力火拚,嶽某得幸於一位老英雄所救,逃得一命。
那位老英雄趁著無人顧及之際,將這張紙團塞給我,並說三日後,必有元始門掌門人蕭真人的親傳弟子風銘到來,要我將此紙團交給風銘。”
“這位老英雄真是奇人。”風銘道,“三日前,我都不知道自己要下山曆練。老英雄是如何得知?”
“這……”嶽千峰的虎軀一震,喃喃道,“的確如此。”
風銘不動聲色,又問道“嶽道兄又是如何知曉我會出現在鬆鶴樓的五樓?”
“一位女子相告。”嶽千峰毫不隱瞞地說,“她用碧綠輕紗蒙麵,身材苗條,楚楚動人,穿一身極罕見的水綠色的蜘蛛絲織成的華麗衣裳。”
“風銘入師門剛滿七年,從未下過山,從未結交過什麼女子。”風銘淡然一笑,“嶽道兄,這又是奇事一件。”
嶽千峰沉默了。
風銘道“此事,還需要從哪位老英雄著手。嶽道兄,你還記得城外那場大戰的地點嗎?”
“當然記得。”嶽千峰笑道,“名師出高徒,果然名不虛傳。那位老英雄既能知曉風道友的行蹤,能讓我托話,那必定會在那個戰場上留下最重要的線索。”
“你的傷?”
風銘驚奇地發現,嶽千峰受傷那麼重,看上去跟沒事人一樣,不禁起疑。
“我的師門雖是不入流的小門派,但修真法門不輸四正名門。
隻要一口混元氣在,再重的傷,一時半刻害不了我的性命。”
嶽千峰侃侃而談,忽地一怔,道“莫非,風道友是在問我背上的那道刀傷?”
風銘微一點頭,道“那道刀傷,風某的確看不明白。”
“就是那個夜晚,嶽某正要離開戰場時,中了一刀。”嶽千峰沉默許久,仿佛從噩夢中醒過來一樣,呢喃道,“我隻看見自己的丹田深處升起一抹碧綠刀光。”
“好厲害的刀家神通。”
風銘驚歎道。
倘若遇上這樣強悍的敵手,他大概是敵不過了。
那麼,該如何麵對這樣的強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