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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滿鱗片的手從指間滑落,洛青裁有些茫然的看著突然倒在自己肩上,沒了呼吸的青年,半天沒有動作。
何遇有些擔憂的看著洛青裁,就在他準備上前幫忙的時候,洛青裁突然動了。隻見洛青裁突然抓住青年的肩膀,猛烈搖晃起來:“你起來,睜開眼睛看看我,喂,你……”
“不要裝死,你以為這樣我就不會將事情公之於眾?你起來……”
何遇從來沒有見過如此失控的洛青裁,他想要上前幫忙,但有人比他更快。阿音不知什麼竄了過來,衝到洛青裁身邊,用力抓住他的手臂,哽咽道:“彆這樣,讓他安心去吧。”
洛青裁一把揮開阿音,紅著眼睛繼續搖晃著青年的身體,聲嘶力竭的吼道:“你起來,起來!”
青年當然沒有回應,他閉著雙眼,就像是一個醜陋的破布玩偶隨著洛青裁的動作左右晃動。
看著一動不動的青年,洛青裁突然嗬嗬笑了起來,他將青年狠狠丟在地上,輕聲罵道:“蠢貨。”
蠢貨,我根本,就不值得你救。
洛青裁從地上起身,俯視著那名死去的青年,何遇上前一步,輕輕握住了洛青裁的手背。洛青裁身體一僵,將臉轉了過去。
饒是如此,何遇還是看見了洛青裁臉上縱橫的淚光,這不是何遇第一次見洛青裁哭,但依然覺得心痛如絞。
何遇不知道他離開的這短短幾個時辰內發生了什麼,但是他知道,這名青年的死對洛青裁造成了很大的衝擊。他沒有說話,隻是攥緊了洛青裁的手,借此傳達無言的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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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遠之在組織人手清點戰場和加固封印,何遇也自發上前幫忙。而洛青裁則披了一件乾淨的外袍坐在守望台下的一小片空地上發呆。阿音在旁邊陪著他。
“喂,那件事你真的不準備說嘛?”阿音小心的打量著洛青裁的臉色,他問的是藥王穀高層與佘太攀勾結的事情,但洛青裁沒有絲毫回應。他隻是坐在那裡,低頭看著自己的手,不知在想些什麼。
“喂,你沒事吧?”阿音甜到發膩的聲音裡滿是擔憂,“其實你也不用這麼自責,這並不是你的錯。而且我覺得你現在不應該陷入這種事情裡,方才你的力量是怎麼回事,還有那把劍……”
阿音轉動著漂亮的眼睛,將話題扯到鬼手劍上,她以為這件事非常重要,想要借此引開洛青裁的注意力。事實證明她成功了,洛青裁終於抬起頭來,卻隻道了兩個字:“無妨。”
阿音卻擰起眉來,“真的沒有關係嗎?但我見你方才明明……”她兀自喋喋不休,洛青裁卻又垂下目光,完全陷入了自己的思緒中。
連洛青裁自己都沒有想到,青年的死亡會給他造成這麼大的衝擊。洛青裁一直以來都是尖銳冷漠的,他將自己裹在厚重的甲胄中拒絕彆人走進他的內心世界。
何遇跌跌撞撞、誤打誤撞叩開他的心門,但隨著何遇的進入,那扇門再次緊緊關上,再無人可以進去。洛青裁所有的耐心與溫柔,全都給了何遇,再分不出一絲一毫給彆人。
他有了愛人,卻從無朋友。若說曹夢啟,洛青裁或許動了惻隱之心,但其中利用的成分居多。
那時候洛青裁想要借助曹夢啟的身份,獲取葉家的力量。借此在這個世界上立足,實現自己的願望。
即使到了後來,曹夢啟為了保護他不惜犧牲自己,洛青裁的內心也隻是掀起了一陣很小的漣漪。遠不似今日這般難以忍受。
洛青裁知道這名死去的青年是不一樣的。這是長這麼大第一次,他主動想要去結交的朋友。——以前他曾極度厭惡的“朋友。”
他本以為他永遠都不會需要朋友,他要的隻有利益上的合夥人。可今日,洛青裁清楚地聽見自己的心門一角再次被叩開,儘管那個叩開門扉的人已經死掉了。
洛青裁輕輕的閉上了眼睛,緩緩呼出了一口氣。
他是真的想要結交這個朋友,純粹的,沒有任何功利與目的,沒有利用,真的隻是簡簡單單的,結交這個朋友。——即使他很愚蠢,即使他連這個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阿音正說的興起,忽見身旁的洛青裁站起身來,她忙道:“小子,你去哪?”
洛青裁擺擺手,示意她不要跟上來,自己跨過諸多屍體,朝戰場中心走去。
不知過了多久,洛青裁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了何遇的身影,隻見何遇雙目微閉,周身圍繞著淡淡的金色光芒,俊美威嚴若神祇。
眾人的力量源源不斷的注入到被摧毀的封印之中,那封印漸漸被修補起來。不知過了多久,何遇睜開了眼睛,他敏銳的轉過頭來,與站在不遠處的洛青裁視線撞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