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瀟看了看一臉嚴肅正等著被叫師爹的聖子，又看了看顯然沒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的方齊。
她輕咳了一聲，決定不理會聖子：“這蜉蝣眾生之苦，你體驗得如何？”
顧瀟說是讓玉衡君去渡劫，其實不過是製造了一個蜉蝣幻境，所以方齊很快便感受到了百獸之苦，回歸現實。
“師尊，徒兒受益頗多。”
方齊尊敬的看向麵前的美貌女子，此劫渡完後，他向來清冷的眼神已經發生了變化，他的眼中多了些感情，少了些冷清，不再
那麼的高高在上了。
“其實神仙和那蜉蝣眾生並無區彆，同樣是天地中的生靈，就像鳥吃蟲，蛇吃鳥，鷹吃蛇，人打鷹，而人看似強大，可是被蛇咬
了會死，被鳥啄了也可能會死，人強嗎？不，眾生皆強，皆不強，神仙亦是。”
顧瀟一邊說著，一邊深深看了方齊一眼。
“神仙，也沒有比凡人，比地上的一隻螞蟻高大到哪裡去，皆是這片天地所孕育出來的，這便是佛說的眾生平等，可是神仙又比
其他不同，神仙，還要擁有一顆愛人的心。”
說到這裡，顧瀟伸手指了指方齊的胸口。
“玉竹無心，無心又如何憐愛世人，如何做好神仙，所以你要修出一顆心來，無愛亦無恨看似很好，可連愛是什麼都不懂，又憐
愛哪門子的世人。”
“師尊的意思是，徒兒還有劫要渡。”
“沒錯。”
顧瀟揮了揮手，麵前便出現了一道水鏡，水鏡中倒映出來的便是凡間的景像，有沿街乞討的乞丐，招客的青樓女子，家鄉鬨饑
荒的流民。
“你看到了什麼？
方齊想了想說：“苦難。”
“這個四歲大的乞兒其實是一位富家少爺，隻是被拐子拐走了，拐子嫌棄他長得醜陋，就砍斷了他的一雙腿，讓他為他們乞討。
”
“這青樓女子看似悲苦，實際上她曾為了與情郎偷情殺夫殺子，若非躲在青樓裡，她早就獲罪而死了，且她躲在青樓裡雖然日日
迎來送往的，卻賺得盆滿缽滿，實是快活不已。”
“那我這一次的劫是？”
“成為他們，體驗他們的苦，他們他貪，他們憎惡，他們的喜樂，然後，渡化他們，渡不幸，渡極惡，讓不幸之人改變命運，讓
極惡之人懂得善惡之分。”
方齊聽了，臉色立刻凝重了起來。
“這，太難了。”
“對，這是很難，可你若想成為神，那便要做到這看似做不到的萬難之難，想拯救身在地獄的人，那便得先入地獄。”
方齊想了想，很快便點了點頭：“師尊說得對，此劫，徒兒非渡不可。”
顧瀟滿意道：“你若是願意，為師這便送你去渡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