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祥領命,夜間帶著銀兩悄悄來到張居正的宅院,將裕王送的銀兩和要帶的話告訴張居正後,就匆匆離去了。
張居正拿到銀兩,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和裕王可沒什麼交集,至於裕王的講官們,雖然和他同在翰苑,但是都是前輩,與他沒有什麼交集,尤其是高拱,一向崖岸自高,不與旁人多言語,和他這樣的新人小輩更是沒有什麼言語,裕王怎麼會無緣無故給他送儀程來。
張居正思來想去,覺得裕王怕是通過自己向徐階示好,畢竟現在徐黨還是有很大的勢力,若是拉攏徐黨,對裕王以後也有很大的好處,想明了這一節,張居正覺得還是要和徐階通個氣,於是連忙趕往徐府。
聽說張居正來了,徐階連忙將張居正請到書房,張居正說明來意,徐階沉思了一會,說道“叔大,裕王並非是要通過你示好老夫,而是示好於你!”
張居正有些愣住了,再怎麼說,裕王也是皇子親王,而且是長子,現在是儲君最熱門的人選,自己一個七品小官,還沒有什麼實權,裕王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拉攏自己。
徐階也是在心中感歎,裕王還不過弱冠之年,可是行事老辣,思維清晰,完全不像一個年輕王爺,倒像是一個工於心計的權謀老手。徐階心裡清楚,裕王也知道,他如果和朝中的大臣們聯絡,必然引起嘉靖的不滿,但是和張居正這樣的翰苑清貴交往,嘉靖就不會這麼戒備了。
上次看了裕王的奏疏,徐階對此還有些疑慮,以為會不會是高拱等人代筆或者教授裕王的,現在看來,這不是高拱他們教授的。對於高拱陳以勤等人,徐階還是有所了解的,他們都是比較清高的人,尤其是高拱,根本不屑於做這些事情,在他高拱眼裡,漫說自己這個閣老,恐怕嚴嵩也不過爾爾。
陳以勤、殷士儋都是方正君子,肯定也不會教裕王做這種事情的,唯一的可能就是這事就是處於裕王殿下自己的主意,徐階不禁有些感歎,這位裕王殿下,果然是是陛下的兒子,這般工於心計,精於權謀,與陛下一般無二,景王與之比起來,除了有個好媽之外,一無是處。
徐階笑著說道“叔大不必擔心,一切有為師,叔大放心去走走看看。叔大是信,我已經看過了,待到合適的時候,為師會上奏陛下的。”
張居正知道自己這位老師心誌之堅,非常人所能比擬的,當下也就不再勸了,隻是說道“師相,椒山兄就全仗師相了,還請師相多多周旋。”
徐階笑著點頭說道“此事乃分內之事,為師會儘力的。為師累於政務,就不送叔大了。”說罷起身送張居正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