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祈願突然消失了。”玄銘道。
“祈願消失隻有兩種情況,一種是願主轉去彆處守護神的鎮守之地,另外一種是,願主死亡。可怪就怪在,那天消散的請願,足足有五十四。”
陸吾神色驚訝:“這倒是怪事,一日之間死這麼多人……”
玄銘飲了一口茶水,繼續道:“僅是願主便死去五十四人,那那些沒有請願的呢?”
恐怕加起來會更多。
白澤此時道:“承業托我占卜一番,確實是妖物作祟,但是卦象多變,情況複雜,我便親自去北陸走了一趟。”
玄銘哼了一聲,語氣頗有不滿:“若不是靈文殿批複章程繁瑣複雜,我便能和白兄一同下去,早些抓到更多作亂的妖物,不像現在隻有這幾根因果線。”
“北陸天寒,冬日裡我們竟抓到的是反常活躍的蛇妖,且抓到之後立刻斃命,我和承業費儘心思才穩住這些因果線。”白澤指了指桌上將散未散的線,無奈搖頭,“但這已是最大限度能保存的部分了。”
陸吾看去,沉重道:“這太短了,什麼也看不出來,恐怕帝君和仙君也不能……”
玄銘聞言又冷哼一聲:“隻要天道露麵,有什麼不能的?那老家夥就知道在上天之天劈雷劫,什麼也不管,比你們仙人活的還仙。”
白澤拍了拍玄銘的肩:“體諒一下,天道的道就是什麼都不管,祂要管了才是違背了衪的道。”
幾人正商議著因果線一事,一陣清風掃過眾人麵龐。
幾聲清脆鈴聲自天邊蕩漾而來,青鳥仰首長鳴,華彩的羽衣緩緩收起,緩身落在幾人議事處旁的梧桐樹上。
陸吾抿唇,壓著唇角的笑意:“啊,信來了。”
隨即伸手招青鳥來,取下它腳踝處裹著的信。
玄銘抬了抬眼皮,一本正經展露八卦神色。
白澤卻笑著歎了口氣。
陸吾見到信上熟悉的字體,笑意少了些許。
“瓊小子的信?說了什麼?”玄銘問道。
陸吾糾正道:“咳,是渡影托宣瓊寫給我的,你們自己看吧。”
玄銘拿過信紙,遞給白澤,道:“瓊小子的信,我不識人間字,白兄你念給我。”
正是西洲渡狐妖因果線一事,並上金陵,甘單,西間一帶相同的例子,全都說的清楚明白。
無一例外,作惡的本該千刀萬剮,卻通通斷了因果線轉世投胎去了。
“事態嚴峻,此事需上報帝君,你們仙君……”玄銘望向白澤。
“我們仙君不管事兒。”陸吾道,見對方並未向自己詢問,又是一臉黑色,“嘖,竟是我多餘了。”
言罷,又扯過一張紙給公渡影寫回信。
白澤搖了搖頭:“仙君確實不管,不過飛升諸仙入道不同,會有該管的去管,早些日子聽說宣不二已經下來了,且等上一些時候,你先回去同你們帝君講清楚。”
玄銘點點頭,化成一道青色光影向天上飛去。
陸吾將信卷好,附上新的請仙符,牢牢綁在青鳥腳踝處。
“去吧。”
青鳥又是一聲長鳴,乘著清風北去。
*
“‘關於因果線一事,北陸神同白澤仙人已……’”明玉取了信,正給公渡影念,“額,‘年節將至,陸某願’……師尊……”
“怎麼了?”公渡影正閉著眼摸著懷中青鳥的羽毛,“念啊。”
“‘願同姑娘’——誒?”明玉念到此處,麵上有些嬉笑之色,也不管公渡影將信搶過燒成灰燼是何心情,隻當自家師尊害羞,“師尊,這陸仙人想給您拜年呢!”
“胡鬨。”公渡影麵色不善,耳根子卻是紅了起來,“再說出去。”
明玉平日裡沒正形慣了,師尊也寵他,這有話直說的性子讓人又愛又恨。
“師尊,這陸仙人是不是去年七夕那位駕鶴而來的青衣小仙君,陪您喝酒那個。”
公渡影瞪了他一眼:“你記那麼清楚做什麼?”
“嘿嘿。”
“你師兄忙著宗裡年節事務,你彆在吾這裡嘻嘻哈哈的,滾去幫忙!”
“好嘞,徒弟保證給您倆老人家安排得妥當!”
說完明玉就一溜煙跑了,生怕師尊賞他一巴掌。
“吾!”公渡影捶了捶素輿的手撐,不知是氣的還是什麼,麵色有些發紅,“吾早晚被你氣死。”
……
宣瓊忙到臘月二十三,一身事務交給了宗裡旁人去做,難得閒下來休息。明玉突然想吃魚,非要拉著大師兄下山閒逛。
“瞧一瞧了看一看!仙人畫的除妖降魔符,仙門腳下鄙人可不敢作假……”
“夫人小姐,駐顏丹,吃了氣色好!”
“仙門軼事,仙法入門,誠安書齋應有儘有!”
不弦山山腳,是依山而建的一座城,亦是世人拜訪仙家的駐足之地。當地居民熱情好客,再加上地方的有名,年年遊人往來不絕,熱鬨非凡。
“鯉魚刺兒多,你非要吃這個乾嘛。”宣瓊皺著眉頭捏了捏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