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敬夷和張苛的爭吵謝念白聽得明明白白。
“人在哪裡?”謝念白把花枝遞給曲娘,小跑過去二人身邊,“我會接生,我來。”
崔敬夷驟然見到謝念白還沒來得及高興,就聽見謝念白說,“去燒熱水,再準備好帕子和剪刀。”
崔敬夷點點頭跑走去準備。
“人在哪裡?帶我去。”謝念白對張苛說,“有乾淨的衣服嗎?”
她一路走來身上都是灰塵,她需要換一身乾淨的衣服。
謝念白的衣服都是曲娘親自打理,旁人不敢動。之前她們在華城留下的衣服自然也沒人敢去拿來日日浣洗。
曲娘又沒帶山莊裡的衣服。
拿曲娘的話說就是都是些粗布麻衣,彆帶了。
現在好了,沒衣服換了。
張苛看了看謝念白身上的麻衣,剛想說他一個大男人可能沒有她能穿的乾淨衣服。
“隻要是乾淨的、新洗的衣服就可以。”
謝念白催促張苛,崔敬夷說謹衣流了好多血,可能已經發動許久了。
“我去找崔校尉……”張苛準備去找崔敬夷問問。
“穿我的吧。”趙淵起居日日有人打理,衣服也有人日日浣洗。
“你去換身乾淨衣服再來。”謝念白叮囑張苛。
張苛隻好去換身乾淨衣服。
帶著謝念白去換衣服。
“嗯,就是可能有些大……”趙淵指了指那堆衣服。
謝念白洗淨雙手,用帕子簡單擦拭乾淨自己裸露在外有可能沾染灰塵的肌膚後,直接解開衣帶。
趙淵眉頭一跳。
“沒關係,我穿一件就好了。”
黑色的單衣不合身的鬆垮套在身上,衣尾堆疊在一起,袖子空蕩蕩的掛在謝念白的雙臂上。
褶皺堆疊,謝念白顧不得許多。
匆忙係好腰帶,一手撩起冗長的衣擺,一路小跑的跑去了張苛給她說的謹衣處。
還沒推門進屋,厚重的血腥氣就透過厚重的木門傳出。
謹衣時不時喊叫一聲,聲音聽上去已經是一聲比一聲弱了。
不再猶豫,推開門,謝念白衝到床上之人身側。
鮮血蜿蜒著從床榻上一路流至地上,謹衣一個人在床上,身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彆害怕。”雙手緊緊握住謹衣涼得發慌的手。“我會幫你生下孩子。”
謹衣滿臉蒼白,她又疼又害怕。
沒有人管她,她要一個人懷著孩子,就這樣活生生痛死嗎?
“醒醒?!”謝念白見謹衣意識渙散,心裡直覺不好,把脈了謹衣的脈象之後,也是眉頭緊緊皺起。
“張苛!”謝念白朗聲叫進來門外的張苛,“她是不足月生產,應是受了刺激才導致的早產。”
“……你快點進來!”謝念白見張苛扭扭捏捏的模樣,忍不住道,“如果可以我也不想你進來,你去抓副藥煎熬好送過來後,就去找幾個侍女過來吧!”
在這兒礙手礙腳,還不如侍女幫得上忙!
謝念白口述下方子,張苛記下後就立刻去抓藥熬煮。
隨後幾個侍女被張苛抓來。
“你們去崔校尉那裡端熱水進來。記得用熱水洗淨雙手。”
侍女們點頭照做。
屋子裡的血腥味道特彆重,侍女們的臉都發白。
她們也隻能幫忙打打下手什麼,那血又多又嚇人,隻有謝念白才敢上手。
謝念白也不逼迫她們。
“你們過來按住她的身體。”謝念白叫來兩個侍女按住謹衣。
謹衣太疼了,老是忍不住亂動,但是這樣對她可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