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眼神模糊的看著陳玄生,不知道是激動還是什麼,張了張嘴巴,卻怎麼也無法發出聲音。
“我最多能給你半個時辰。”陳玄生看著老人,隨後取出銀針,一針紮入老人眉心。
第二針刺入心口,第三人插入下丹田,隨後雙手雙腳,連續紮下數針。
逆命十八針!
這是“回光返照”之法,隻能吊住最後一口氣有限的時間,無法起到逆轉作用。
其實,這老人
的身體本就糟糕透頂,天人五衰,氣血,臟器等,已經衰敗到了一定程度。
再加上今日重創,僅剩的生機也飛速流逝,若非遇到陳玄生,他此時已經閉上了雙眼。
隨著銀針紮入,老人的氣色緩解了下來,然後看著石頭道:“石頭,給恩人跪下。”
石頭流著淚,他不聰明,但也知道,陳玄生說的半個時辰是什麼,他雙膝一彎跪在地上。
“無需。”陳玄生上前攙扶。
老人道:“有緣得見,不負五代,公子,我們的祖先是屠夫!”
他眼神前所未有的清明,沒有在意自己將死之事,而是有些激動的看著陳玄生。
五代殺豬,到了石頭這一代,已經是第六代了,殺豬刀在他們手中一直蒙塵。
這個世間,還有幾人記得屠夫一脈?
“屠夫?”陳玄生搖頭,這個稱號**,也不明白。
老人搖頭一笑:“也對,你自然還不知,你才十幾歲,怎能穿越幾百年去見屠夫?”
“公子,我這孫兒雖不聰明,但為人憨厚,仁義,我走後,他怕是無依無靠,還望公子能答應老頭子,讓他跟在身邊,當牛做馬。”
陳玄生剛要拒絕,老人看向石頭,石頭流著淚,看出爺爺目中的含義,對著陳玄生當當當三個響頭。
陳玄生阻攔不得,這時,老人道:“這孩子跟著你,能混口飯,能活下去,我閉上眼也算是安心。”
陳玄生掙紮了一下,道:“老人家安心。”
他無法拒絕一個將死之人。
“公子,我和石頭說些要緊的話?”老人看著陳玄生,陳玄生點點頭,走出房間。
房間之中,老人看著石頭:“跟著公子,一生一世守護他,你和他有緣,石頭,你要記住,刀在人在,刀斷人亡。”
石頭流著淚,拉著爺爺的手:“記得,我記得,石頭一直都記得……爺爺,你能不能不走,石頭不舍得啊……今日是我十五歲生辰啊,我生辰啊……爺爺……”
老人摸著石頭的短發,目中滿是慈愛,如果可以,他也願多陪孫兒幾年,七歲沒了爹娘,如今才十五歲,自己又要走了。
“石頭,咱們爺倆今生的緣分就到這了,如果來世……來世不要做我孫兒,不要做屠夫後人……”
手掌漸漸的無力,從石頭眼前滑落下去,無力的摔在床榻上,石頭的淚水不要命的噴出。
他哽咽著,強忍著,但最終還是發出了咆哮:“爺爺……”
屋外,陳玄生聽到悲呼,無奈搖頭,他的醫術有限,能做的就這麼多了,那老人和他無緣。
等待片刻,石頭失魂落魄的走出,抱著爺爺的遺體,陳玄生轉頭看著高大少年:“老人家笑著走的,他無憾了,你不必太過憂傷。”
老人走的安詳,臉上保持著淡淡的笑容,是一種解脫。
石頭流著淚,點頭,隨後走向旁邊的柴房,在那裡早已準備好了一口朱紅棺材。
老人知道自己時日無多,早早給自己準備了一口棺材,石頭一隻手將棺材扛了出來。
陳玄生看的出來,石頭是個修煉的好手,天生神力,而且他體內,給陳玄生一股**力的感覺。
那把殺豬刀,在他手中綻放光芒,開了利刃,但陳玄生知道,那把刀屬於石頭!
石頭將爺爺的遺體放在棺材中,又進入屋中,拿出蠟燭,在棺前點燃,自己穿好孝衣,跪在棺材前。
“爺爺,一路走好,石頭會照顧好自己,我長大了,長大了……”石頭的淚水不受控製。
嘭——
同時,院外再次響起聲音,那殘破的木門,所剩不多的木板再次炸裂,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衝入院子中。
除去之前小胡子幾人,還有一個卷發男子。
那男子陳玄生看到過,是那位追殺來的林家嫡係,按照胖子說,他叫林超,學府九小王之一。
“老人家歸天了,讓他靜靜的走。”陳玄生看了一眼那些人,淡淡說道。
“老棒子竟然**?”小胡子嘴角一翹:“便宜他了,死的倒是真容易。”
“住口!”石頭握拳,猛地站起身:“不是你們咄咄相逼,不是你們打傷爺爺,他怎麼會走,怎麼會死……你是**凶手!”
他瞪著眼睛,眼睛血紅下來,那般樣子,如同一隻惡虎。
小胡子臉色猛地一冷,身軀一閃,啪的一耳光,石頭跌飛而去。
“小雜種,我給你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