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父子相遇,鐵錢麵世(1 / 2)

“都怪你,口沒遮攔。”

於吉低聲埋怨道。

樂魚也是一臉無奈“我哪知道,姓範的居然會藏在假山後麵,堂堂一個錢監大人連臉麵都不要了。”

“咱們還是快點吧,彆等官差把人抓進牢房了,那些人可就慘了。”

兩人匆匆下山,就是為了找出那些工匠,免得被範禮報複。

說不得,樂魚這回又要大出血了,因為要工匠們離開滁州,那安家費必然不少。

殷單向樂魚打的眼色就是為了這個。

與殷單一樣,範禮在滁州三個月,羽翼已成,加上鐵錢快要鑄造成功,他的心思開始活絡,隻要差事辦得好,那以後做一名巡撫或者道台不在話下。

兩人寒暄了幾句,殷單這才知曉,原來範禮剛才去更衣回來。

也是樂魚倒黴,喝涼水都能塞牙縫,讓人全聽去了。

對於範禮來說,與詭譎一戰是他畢生恥辱,若有可能,現場所有人都得死,但如今卻無論如何也做不到。可區區工匠居然敢違拗他的命令,那可就是拔虎須了,以他的性格,不把那些工匠關起來十年八載都對不起他的身份。

兩人言笑晏晏,心裡卻是各懷鬼胎。

廳中早來了不少人,見範禮進入,皆站起來拱手行禮。範禮拉著殷單的手,來到一個中年人的麵前,笑嗬嗬地道“殷大人,這位與你是本家,滁州城殷家家主殷玄德。你們兩位好好聊聊,本官先失陪了。”

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竟然把殷單帶到親生父親麵前,看到殷單,殷玄德的身體不由自主僵了一下。

殷單是靈魂穿越,對殷玄德毫無感情,他隻是略略拱手,隨口道“後學殷單見過玄德先生。”

殷玄德在打量他,他也掃了對方一眼。

隻見殷玄德四十多歲,聚花境修為,長相清臒俊秀,年輕時必然是一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可他的眉宇間似乎總有一股子揮之不去的愁緒,導致麵容略顯苦相。

在以前,他就已經從各個渠道了解過這位便宜老爹的生平。

本來,殷玄德不是做家主的第一人選,在他的上麵,還有一個哥哥,而他的哥哥,才華出眾、名士風流,年輕紀紀就已經是聚花境。本來他哥前途一片光明,可卻為了一個女人爭風吃醋,死在了刀劍之下。

迫不得已,殷玄德接過了家主的大棒。

他沒有大哥的能力和本事,勉強接手家主之位,立刻被各方勢力吃得死死的,幸虧殷來出麵,擺平了不少對手,這才讓殷家不致家道中落。

可昔日喜愛飛鷹走馬、鶯歌燕舞的殷玄德,誠惶誠恐坐在位上,終日乾乾夕惕若厲,卻隻能維持著殷家的昔日榮光罷了。

中年白發,氣血兩衰,這是他最直接的寫照。

他看著自己的兒子,明明血脈相連,卻不敢相認,不由得喉嚨一甜,差點吐出來一口鮮血。

與恣意飛揚、心高氣傲的二兒子不一樣,眼前的大兒子沉穩乾練、老成通達,不問可知,他這十八年在外麵受的苦也真不少,說起來,自己真的對不住他兩母子。

“殷大人,果真少年英才,可有婚配與否?”

殷玄德勉強擠出來一絲笑容。

殷單笑道“殷某有誌建功立業,尚未婚配。”

“那要不要老夫為殷大人介紹一二?”

“不必了,算命先生為殷某算過吉凶,說殷某在二十歲那一年有一大劫,若是有幸度過是上天有好生之德,若是過不了那一關就莫要誤了人家良家女子。”

說罷,殷單轉身離去。

此話一出,殷玄德臉色大變,血氣上湧,再也忍不住。他連忙背轉過身,取出手帕,瘋狂咳嗽。

血漬從手帕滲出些許,染紅了手掌。

幸虧此時又有嘉賓進入,眾人齊起歡迎,這才沒人看到。

他差點就忘了,兩個兒子已是勢同水火,有單無雙,或者有雙無單。

這是死局。

對於一個父親來說,最難過的莫過於此。

入席者越來越多,看著滿堂賓客,範禮臉上浮現出如願以償的表情。

本官在官場摸爬滾打那麼多年,終於能一償夙願了。

熱鬨過後,眾人分賓主就座。

範禮舉杯道“今日,乃鑄錢監第一批鐵錢出爐的日子。受聖上隆恩,本官忝為滁州元豐監監令,故宴請諸位,開啟新幣,共襄盛事。”

台下眾人齊齊舉杯“願聖主皇圖永固,願大人鴻福齊天。”

一飲而儘。

“啟錢!”

範禮大袖一揮,便有數十名衣著清涼的侍女手捧銀盤,款款而進。

這些銀盤上都蓋有錦布,顯得非常神秘。

賓客們都想親眼目睹第一枚鐵錢麵世的盛況,更加上侍女們出場神秘的很,都不禁伸長了脖子,想看個究竟。

一時之間,場上一片混亂。

“各位,各位,請等一等。大家都能看著,不用心急。”

聽到範禮的話,眾人的聳動才平息了下來。

侍女們捧著銀盤來到桌案跟前,單足跪下,其中殷單麵前,也有一名青春可人的侍女款款下拜。殷單旁邊的蝶舞道“你不用跪了,就這樣站著吧。”

那名侍女一愣,看了蝶舞一眼,又看了殷單一眼,見他沒有表示,於是又跪了下去。

蝶舞是鎮魔衛的總旗,又是固基境修士,故此,她在大廳有一席之位,就沒有與外麵的兄弟們拚桌。她見侍女油鹽不進,當時就有些不爽,正想發脾氣,卻被殷單一把拉住“彆鬨,彆把姑娘家害了。”

那侍女感激的眼神瞧了過來,殷單輕輕點了點頭,表示理解。

蝶舞道“可我不想彆人跪我呀。”

殷單指了指廳中的其他侍女道“所有人都跪,就你麵前的不跪,你是不是想害死她?”

蝶舞哪裡想過這麼複雜的問題,她有些手足無措道“我沒有那個心思呀。”

“知道你沒有,有的話你就不是蝶舞了。坐下吧,範大人要說話了。”

硬拉著蝶舞坐了下來,剛好,範禮開口了

“啟!”

侍女們左手托盤,右手輕輕一掀,錦布掀開,露出了底下一直不見真容的第一批鐵錢

【大漓五銖】。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