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未明大吃一驚,脈門一旦落入對方手中,任憑你再高明的武功,也免不了半身酸麻,左足一踹,猛往其中一人下陰踹去,這一招本來甚是陰損,乃是玄冥子傳授斷魂掌之時,額外傳授的一招保命絕招,不想東方未明久未習練,危急之際,還是輕易的使了出來。
那東瀛人沒料到,東方未明會出這麼一招,一個大意,居然正被踢中,疼得哇哇怪叫,跌在地上翻滾折騰,另外兩人見東方未明如此下流,氣得變了顏色,一出左腿一出右腿,居然想要依樣葫蘆,也要東方未明斷子絕孫不可。
東方未明九陰龍爪功出手,左右手分彆出招,卻沒能輕輕易易的戳中對手,原來兩個東瀛人,身體靈活異常,見自己落入對方掌中,立時變招卸力,這才免了一爪之厄,可他們力道用的太猛,早已無力再戰,東方未明左右開弓,打了他們四個耳光,跟著又是兩腳,將他們踹的老遠。
在場眾人見東方未明露了這一手武功,端的乾淨利落,東方未明本想替石無衣出氣,卻見她若有所思,對眼前的三個潑皮,居然毫無興致,不免有些掃興。
任劍南看到這邊鬨了起來,他本就見這三個惡徒不似好人,又沒有請柬橫衝直撞,更知東方未明並非尋事生非之人,當即指揮莊丁先給三位治傷,然後恭恭敬敬的送出莊去。
那三個家夥,以三敵一尚且打不過東方未明,這試劍大會再好,那最終的曠世神兵,也與自己毫無乾係,雖然惱怒,卻也不得不認栽,那胯下被踹之人,對東方未明極為憤恨,奈何他言語不通,本想留下姓名,卻誰也不懂他咿咿呀呀的胡說什麼。
任劍南生怕東方未明不依不饒,忙指揮莊丁又送果盤,又送零嘴,這才將事情含混了過去,但東方未明見石無衣始終魂不守舍,這番雖是將無賴打發,卻沒能博她歡心,不由得好生沒趣。
正巧這日趕上了什麼天狗食日,其時最重天時地利,鑄劍之道更是規矩甚多,本來次日舉辦的大會,居然稀裡糊塗的提前了一天,是各人都沒料到的。
東方未明心想石無衣既然趕來鑄劍山莊,想來是要奪一柄曠世神兵,問道:“石姑娘劍術如何,待會說不定要有惡戰,不知有何對策。”
石無衣搖頭道:“我隻是來瞧瞧熱鬨,這把劍再如何厲害,我也不稀罕。”
她這麼說,著實出乎東方未明意料之外,隻是她心中的事,絕非人力所能辦到,本想說些笑話,卻見她始終冷著臉,許多胡說八道的話,自然半個字不敢說出口。
任劍南親自主持大會,熔爐之中,已放了神劍的劍胚,莊主任浩然親自打造,聲勢甚是浩大,隻見爐中火焰色澤靛藍,火苗更是躥起來兩尺來高,就在這時忽然遮天蔽日,太陽忽然影蹤不見,比之黑夜還要漆黑。
任浩然恍如不覺,鐵錘在燒的通紅的劍胚上反複捶打,東方未明見過老胡的鑄造之術,見這等熔爐,這等火焰和溫度,絕非逍遙穀所能及得上,更想不到太陽怎會憑空消失。
寶劍漸漸顯露雛形,任浩然的鐵錘卻一下都不肯放鬆,打鐵的火星四下飛濺,更顯得其間不易,就這麼一直捶打,足足有半個時辰,東方未明心想鑄造雖是小道,其中卻大有道理,但是這般捶打,臂力輕重有度,所耗內力更需悠長綿密,要是鐵錘在自己手裡,不知哪一下,就將劍刃砸斷了呢。
石無衣看得驚心動魄,也不知在想些什麼,東方未明見她滿臉驚慌失措,心中大惑不解,要是當真嚇的厲害了,換成史燕她早就蹦到自己懷中了,沈湘芸自然會拉著自己衣袖,紀紋多半還是要哈哈大笑,藍婷嘛一定還會朝著熔爐走上幾步,齊麗呢她壓根就不會來這等地方,她家境貧寒,平日巴不得多賣藝幾場糊口呢。
他想到此處,忽然天空中透過了一絲光亮,任劍南叫了聲“爹”,任浩然已將劍胚取出,隻見他拿了鉗子,將一條火紅的物事,插入了一條臥缸之中,隻聽得“滋啦”、“滋啦”之聲大作,旁人不知何意,東方未明卻是見過的,老胡淬火之時,還曾邀東方未明相助,隻是當時淬火隻是冒起一陣白霧,而此刻卻是濃濃的黑煙,不知他搗什麼鬼。
過了好一會兒,任浩然徒手從臥缸之中將劍拿起,在一處案板上反複研磨,東方未明知道這是寶劍開鋒的關鍵,更是不敢打攪。
隨著他一推一拉,天空逐漸明亮,太陽照在劍鋒之上,隱隱然有數種光芒,隻是打磨未成,還說不上寶劍二字。
但不知何時,場中竟然站著三人,為首的正是荊棘,東方未明一見是他,立時站了起來,叫了聲“二師兄”。
西門峰卻已罵了起來,說荊棘不知好歹,投身魔教,乃是自甘墮落。
荊棘不願跟他囉嗦,對任浩然道:“拿劍來。”
任浩然道:“這是試劍大會的獎品,若是你自忖劍術了得,不妨待我將此劍鑄好,與在場英豪一較短長。”
荊棘“哼”了一聲道:“我不要你這糊弄人的玩意,你的幽冥劍交出來。”
任浩然聽他這麼說,手中忽然停住,說道:“幽冥劍乃是鑄劍山莊鎮莊之寶,斷無相贈之禮,閣下怕是來錯了地方吧。”
荊棘早料到他會如此說,手中魔刀一擺,說道:“給你幾分顏色,你倒開起染缸來了,你的幽冥劍天龍教看上了,是你的榮幸,你可彆給臉不要臉。”
任劍南大怒,喝道:“荊棘,你這魔教走狗,鑄劍山莊豈有你等撒野。”當下號令莊丁,齊刷刷的站成一排。
荊棘瞧在眼中,嘿嘿冷笑,說道:“姓任的,快去取你珍若性命的幽冥劍吧,老子這時取你狗命,諒你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