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黃娟的毒蠍陣卻不能靠上前來,隻能堵住通路,因此摩呼羅迦尚有騰挪餘地,荊棘卻甚是狼狽,他可沒摩呼羅迦的本事,全靠手中佛劍魔刀,舞成一個圈子,任憑多少毒物滋擾,也是來一個殺一個。
可他這般用刀劍,終究難以長久,人人瞧得清楚,東方未明更是不解,一則不解他何以跟魔頭聯手,二則便是這佛劍魔刀早已為無瑕子禁用,如今怎的又拿了出來。
那麼逍遙穀中,到底發生了何事,是荊棘受了魔教裹挾,還是什麼其他緣由,他亟想立刻跟荊棘訴道彆來情由,可眼下卻又不是時候,他心神大亂,虧得舒蔓替他極力約束,蟾蜍陣倒沒起亂子。
荊棘尚能抵擋,魔教中的魔崽子們,可沒他的身手,相繼倒在藍婷指揮的第二波,蜈蚣大陣之中。
摩呼羅迦也早已改了路子,既然靠巨蟒無法脫身,那麼隻好用蛇毒鬥鬥法了,當下從懷中取出一個琉璃瓶子來,取了火折子湊近,瓶中不知是什麼,忽然猛然燒了起來,摩呼羅迦不敢停留,手中瓶子一幌,朝藍婷麵門擲來。
藍婷早有防備,手中蠍尾鏢一揮,兩相碰撞,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琉璃瓶子在空中炸裂,裡麵的液體登時化作一陣疾雨,雖然傷不得藍婷,卻都燒在蜈蚣之上,疼的蜈蚣在地下翻滾掙紮,一時間竟然燒死了一多半,藍婷直呼可惜,卻也沒有法子。
東方未明不知這是什麼玩意,藍婷卻是知道摩呼羅迦搗的什麼鬼,他是將劇毒的毒蛇涎液收集了起來,混上最烈的酒,一經燒製,毒上加火,威力更甚。
而毒龍教的玩意兒,本就不是以毒性見長,乃是靠數量取勝,這一節倒是輸了一籌,又見摩呼羅迦從懷中取出一個藥餅,就口大嚼了起來,從荊棘腰間取過葫蘆,猛地喝了一口,隨即便往閻丹生控製的蜘蛛陣中噴去。
不料閻丹生早有防備,他雖一時不解操控蜘蛛之法,可有毒龍教眾從旁協助,他人又聰慧,看得幾遍,便將若乾法門記在心中,因此嚴陣以待,就是為了防他暴起耍詭計。
摩呼羅迦本沒瞧清閻丹生的臉,以為他隻不過是毒龍教中的一個散人類似,這麼一朝向,不由得大吃一驚,原來二人曾有一戰,武功上摩呼羅迦遠為不及,對這位酆都之主始終大為忌憚,至於閻丹生武功全失之事,江湖上無人知曉,摩呼羅迦又如何得知。
荊棘見眼下不是辦法,忽然揮刀朝東方未明這邊砍來,東方未明沒料到二師兄居然跟自己來真的,一時竟不知所措,舒蔓再去指揮更是慢了數步,因之蟾蜍靠的是毒舌和蟾砂傷人,行動卻甚緩慢,因此才給了荊棘可乘良機。
東方未明鐵棒招架,叫道:“二師兄因何動手啊。”
荊棘知道不能停留,要是被毒物咬傷,一條命就丟了九分九,口中隻是嘮叨了一句:“煩死了。”刀劍齊施,已奪路而逃,他身法迅捷,東方未明也無心追趕,隻是反複思考,荊棘這句話到底是何用意。
摩呼羅迦見良機難尋,竟然棄蛇而走,這條大蛇也不知是明白主人的用意,還是貪心吸食其餘蝮蛇的毒囊,反而攔住藍婷和黃娟兩隊的去路。
東方未明阻擋荊棘,是既不願又不敢,心中猶豫而坐失良機,可攔住摩呼羅迦卻是心有餘而力不足,鐵棒雖然朝摩呼羅迦打出,卻早知是打了個空。
摩呼羅迦不敢戀戰,更知東方未明雖然不是什麼了不起的角色,可也絕非三兩招所能打發的來,一旦被東方未明纏住,這些毒蟲包抄過來,想要逃走可就千難萬難,因此寧可舍了巨蟒,也要奪路而逃。
可歎眾人隻是匆忙間搭配的陣法,閻丹生和東方未明更是不明其中奧妙,做不到得心應手,眼睜睜瞧著摩呼羅迦逃走,卻也無計可施。
黃娟受其荼毒,身上傷口兀自疼痛,恨恨的道:“要是我守住東方,決不許這兩個賊子逃走。”
東方未明順口問道:“兩個?”
黃娟道:“不是跑了兩個狗賊嗎?你眼睛瞎了,沒看到嗎?”
閻丹生眉頭直皺,尋思這女子難怪欺心反叛,果然不是善類,隻是藍婷都沒說什麼,他也不好多講什麼。
藍婷急於救治舊部安危,將毒龍教大小牢籠,都翻了個遍,也隻找到二十七人,另有四十六人不堪折磨,已然死去,此一役天龍教固然沒討得好去,毒龍教卻也是損折極大,藍婷不敢大意,指揮殘存教眾,開啟各處機關,以防外敵滋擾,她重坐教主寶座,心中感慨萬千,卻一時來不及傷懷。
東方未明來此本為五毒珠而來,可藍婷忙的,半點空閒時候也無,縱然焦急,也不便開口求懇,還得幫忙處置毒龍教的內務,不由得甚是苦惱。
黃娟自知罪重,在毒龍教大廳之中,施展三刀六洞。
所謂三刀六洞,就是受刑者自知罪重,請出祖傳短刀,在大腿上連刺三下,對穿而過,乃是武林之中懲戒叛徒的常用手段,可畢竟甚是血腥殘忍,東方未明瞧在眼中,著實心中不忍,可這等叛逆大罪,若不以此贖罪,終究太也便宜了她,想要開口替她說項,卻又不能駁了藍婷的麵子。
閻丹生倒是得其所哉,在毒龍教的臥房中呼呼大睡,一日三餐頓頓都要美酒,藍婷感念他相助之德,對其有求必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