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義見她如此靦腆,索性開門見山,將所謀計較,原原本本的又說了一遍,史燕一聽有利可圖,當即興致勃勃,對史義道:“那咱們一言為定,隻是若是所謀不成,那是老天爺搗鬼,但要是真的拿到了財寶,如何分配,倒要先說個清楚明白。”
藍婷笑道:“小妹妹好精明的手段,不過你這性子我喜歡的緊,先小人後君子,以免到時候再生波折。”
史義道:“咱們這裡的人見者有份,東方兄,藍教主,再加上花兄,史姑娘,再有一個精善硝石爆破的高人,寶物分成六份,各人各拿一份,不就得了。”
史燕搖頭道:“這未免太草率了些,金銀器物還好分派,可是要是覓得什麼無價之寶,或是價值連城的寶物,卻又怎麼分法。”
史義“嘿”的一聲冷笑,說道:“這些本就是外來之財,分的哪有那般仔細,拿的物件差不多也就是了,至於是金銀也好,是瓦礫也好,全憑各人運氣也就是了,再說了,現下說這些未免太早,最後一個高人尚未尋得,人家答不答應幫忙尚且不知,咱們自己夥裡先坐地分贓,未免不夠義氣。”
史燕聽他這麼說,望了東方未明一眼,意思是說,咱倆的財寶是算在一起的,你要是沒有異議,我也不多說什麼了。
東方未明道:“還不知那精於爆破的前輩身處何方,咱們先找到此人,準備好所需吃用器械,再來說分配之事不遲,畢竟這筆財帛,還不知究竟有多少,倘若都是竹簡史實,在下寧可不要分那一份。”
花羿插口道:“是啊,史壯士,你這財寶地圖上,究竟寫了什麼,咱們同舟共濟,都不是外人,你可得明明白白的說個清楚了。”
史義搖頭道:“不是我信不過各位,而是這事太過隱秘,現下說知,難免有泄露的風險,待得咱們登船出海,我就將事情的前因後果,詳詳細細的跟各位說知,各位意下如何。”
東方未明、藍婷等人,均覺他這番話入情入理,隻史燕心中不服,口中低低罵道:“乾嘛鬼鬼祟祟的。”
五人趕路,卻隻三匹坐騎,東方未明本來和史燕合乘一騎,但史義身材魁梧,那花羿也是雙臂雄健,他們兩個合乘,牲口決計難以長久。
而藍婷身為一教之主,自然而然的便有一股威嚴之態,更何況她五毒教手段狠厲,史義雖然為人魯莽,卻對這個女人頗多忌諱,花羿雖然為人滑稽,可見到藍婷渾身上下都是蠕蠕而動的毒蟲,也是不免心中發毛。
隻東方未明和史燕合乘一騎,倒是沒生亂子,畢竟史燕身材太小,重量尚不及八九歲的孩童,在馬鞍上渾如無物一般,東方未明跟她神態親密,二人交情深厚,隻是藍婷瞧在眼中,心中滿不是味兒,可說她爭風吃醋,連她自己也是不願承認。
好在眾人一路向東,便是嶧州管轄,當地雖然不比洛陽富庶,但尋兩匹坐騎,卻也不甚為難,史燕卻是不會騎馬,要她單獨乘坐一匹,路上顛簸,隻怕早就跌下馬來,東方未明無可奈何,隻能繼續與她合乘,隻是有了馬匹輪換,擺脫洛陽衙門的追擊,倒還不成困難。
如此行了三日,確認追兵已然擺脫,史義轉而向南,竟是往偏僻之地行去,東方未明取出堪輿圖,圖上卻並未細則其中關鍵,但卻用紅筆花了幾處標記,不知是何道理。
史義道:“再往前走,就是鬆江府了,這地方有個土匪窩子,叫做黑風寨,黑風寨乾的事兒,不用我說,你們也都明白,這個爆破專家,名字叫做鐵麵,半年前被黑風寨的當家抓上寨去,似乎要逼他答應一件大事,可鐵麵半年來,卻說什麼也不肯答應,我早先得個訊,曾親上黑風寨,想要救他脫險,奈何難以如願,如今有四位相助,想必定能救出人來。”
東方未明道:“這黑風寨到底是什麼來頭,倒要請教,先前我和師兄,曾在白馬寨中,捕獲兩名悍匪,一叫黑無常,一叫白無常,確是罪惡累累,隻是後來聽說,這兩人不知被誰給救了出來,似乎還是天龍魔教的手筆。”
史義搖頭道:“這黑風寨和白馬寨全然不是一會兒事兒,黑風寨現下有兩個當家,一個叫陳風,一個叫葉文,乃是雌雄雙煞,卻並非是夫妻關係,他們原來還有個頭頭,叫什麼盧漢,外號‘見人就殺’,更是無惡不作。”
東方未明道:“這萬惡的盧漢,小弟曾經親見過手段,一口薄刃長刀,出招凶狠無比,真不愧‘天下第一惡人’之稱,然而這什麼陳風、葉文,卻是半點也沒有聽過。”
藍婷插口道:“他們的事情,我倒是聽說過一些,黑風寨的名頭,我也略加打聽過,傳聞黑風寨原本隻是個僻壤的山頭,原本山上住了一些獵戶和漁民,臨近海邊,以此謀生,忽有一日,山上來了兩個魔頭……”
史燕插口道:“兩個魔頭,不是三個嗎?”
藍婷見她主動跟自己說話,笑道:“史妹妹說的是,不過那時候他們還隻是兩人,這兩個人就是盧漢和葉文,一言不發屠刀便落,將山上的窮苦百姓儘數屠戮,然後便老實不客氣的鳩占鵲巢,本來這件事他們乾得忒也狠毒,但他們不以為恥,反而還嫌威風不足,竟然還去南少林放了一把火,南少林的天悟方丈,為護闔寺僧侶,自己慘死於烈火之下。”
東方未明“哎呦”一聲,他曾聽師父說起過,北少林的無因方丈與南少林的天悟方丈,合成降龍伏虎羅漢,那是三十年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