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則西門玄是師兄,二來夏侯城也覺得魔教下手太辣,見這些魔教弟子,又在籌謀害人之道,也就挺刀砍了上去,這些天龍教弟子,卻與之前劫掠烈日山莊的大不相同,可做的事情,卻又邪惡百倍,他們各司其職,到處劫掠財物,喪命在刀劍門的兩位高手手下,也算是罪有應得。
此戰刀劍門以寡敵眾,贏得輕鬆自在,可說是為武林除一大害,徐子義的書就此而止,但眾人聽在耳中,卻都滿不是滋味,畢竟打不過魔教首腦,卻去對付一眾小嘍囉,這不是欺軟怕硬,也沒什麼光彩。
夏侯非本想聽些父親的英勇事跡,沒料到竟是如此的不堪,著實心中沒趣,但要他自認慫包,卻又不願,隻好顧左右而言他,說些鄉間笑話,以增氣氛。
楊雲閱曆最豐,也已猜出當年那少女的來曆,他遠赴大漠,結交頗多好友,其中便有魔教弟子,隻是他們並不因門派之彆,而生事端,也從未顯露過武功家數,偶爾聽得天龍教教徒,說起夜叉護法的實力美貌,傾倒多少男子,偏偏夜叉對誰都不假辭色,她武功高強,又深得教主器重,有誰敢去捋虎須,因此仰慕者絡繹不絕,膽敢當麵表白者,卻是寥寥無幾。
更何況夜叉護法美貌太甚,尋常男子一見之下,便生自慚形穢之心,一見她麵便羞得滿臉通紅,夜叉並非不知,可她自信豔壓群芳,甚至尋常選美大賽,也時有參與,卻無一人能入的了她法眼,蹉跎至今,已然年近四旬,卻是風采不輸往昔,仍是迷得旁人神魂顛倒。
楊雲起初尚自不信,可說的人多了,難免將信將疑,有一次夜叉因銀兩短缺,在大同府連竊七家銀號,有人懸賞緝拿盜賊,楊雲倒不是為了賞銀,卻是天生俠義,以為碰上了什麼大奸巨盜,守在第八家銀號之中,便要挺劍擒拿。
本來如此大張旗鼓的緝捕,任誰都會暫避其鋒,不料明知有人捕拿,這盜賊竟然照做不誤,伸手便來拿銀子,票號裡的夥計,早就已然清空,留下來的都是六扇門的好手,這些家夥單打獨鬥或許不如何了得,可如何捕賊拿人,那正是行家裡手,更有精善機關之人,將七八個陷阱早就布置好了,便是一隻蒼蠅,也要進得來出不去。
不料眾人隻覺紅影一閃,銀票當真不翼而飛,所有機關儘數失效,六扇門的捕頭反應遲鈍,楊雲卻是瞧得清楚,來者是個女子,且輕身功夫異常了得。
江湖上擅長輕功的盜賊,原亦不少,楊雲知道這些人天賦異稟,身形靈動,功夫卻是平平無奇,隻需攔下人來,未必便不能捕拿,當即劍鞘出手,便往那賊兒後心擲去。
隨即長劍直挺挺的豎在胸前,身隨劍起,便朝那紅衣女子追去,那紅衣女子輕功之高,遠在楊雲之上,本想足尖在屋脊上一點,幾個轉折便能避開楊雲的糾纏,可楊雲的這手功夫也有名堂,雖然傷不得人,卻是一記妙招。
那紅衣少女反而轉身迎了上來,空手來奪楊雲長劍,楊雲這口寶劍名叫周公劍,乃是江湖上少有的君子之劍,隻劍尖開鋒,劍身兩側卻是全無鋒芒,不料正是這一點,反而吃了虧也,那紅衣女子一把將長劍握住,居然絲毫無傷,可楊雲卻非隻精於劍道,拳掌功夫也非泛泛,一拳朝對方打了過去,那紅衣女子沒料到他反應竟如此迅捷,身子向後急退,避開了這一拳之威。
楊雲心中大喜,因之這女子始終不曾放脫自己長劍,那麼這一劃之下,那女子手掌必然已受重傷,待得想要抽劍攢刺,沒料到自己手中的長劍,便如鑲在這女子手掌一般,再莫能撼動半分,而周公劍如此鋒銳的劍尖,卻似乎半點用處也無,反而險些被奪走長劍。
那紅衣女子,見楊雲急得麵紅耳赤,笑道:“小弟弟,你要劍,這便還你。”說著便放開了手,楊雲沒料到她如此爽快,楊雲身在屋頂,全力回奪長劍,全身內勁都集於右掌,忽然對方勁力消失,自身反激過來的力道,立時全數用在長劍之上,隻覺肩頭奇痛,劍柄上的巨力已然撞到,一個倒栽蔥便跌下房來。
楊雲本想掙紮,無奈全身舊力已泄,新力未生,更何況右肩疼痛無比,整個肩膀都已不聽使喚,這麼一跌之下,隻怕便會跌破頭顱,就此一命嗚呼,如何心中不急。
如此凶險的情景,縱然楊雲身負上乘武功,也難免絕望難支,卻不料足踝一緊,隨即一股大力從腿上傳來,楊雲運力一踹,借勢穩穩站在地上,見那紅衣女子臉上似笑非笑,似乎在看一件奇珍異寶似的。
楊雲本是為了抓人而來,不料竟然反而被救,心中極是難受,想要致謝幾句,卻又開不了口,想要戟指怒罵,更是不好意思。
那紅衣女子端詳半晌,說道:“你是天山派的吧,這手功夫已不比何未峰那小子遜色多少,我猜猜,你的身份年紀,該是叫做楊雲對不對?”
楊雲吃了一驚,他沒料到眼前這偷兒,竟然識得自己,當真奇哉怪也,若說是何掌門的朋友,卻又不對了,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那紅衣女子見他滿臉茫然,說道:“你不用胡思亂想了,姑奶奶我是天龍教教主座下護法,人稱‘夜叉’的便是,你若今日不服,儘管來天龍教來,隻要報姑奶奶的名頭,自會有人領你入教,隻是若是你武功仍是這般,還是莫來的好,以免自取其辱。”
楊雲答應也不是,不答應也不是,若是一口答允,將來不去赴約,未免有辱天山派名頭,若是不答允此事,又是顯得自己忒也膿包。
夜叉似乎瞧出了楊雲的窘迫,笑道:“或者你來天龍教投誠,憑你的本事,做個香主什麼的,卻也不算屈才了呢。”她話聲嗲來嗲去,眉目之中更是有一股懾人的魔力,楊雲不知為何,竟而麵紅耳赤,心跳加劇,何以如此,卻又半點摸不著頭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