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奇哉怪也(2 / 2)

書生瞧得不大真切,可當地村民愚鈍,不知刀入心臟,已成致命之傷,好在天將破曉,書生借著日光,竟然見到半截刀身,竟然在狂飲鮮血,至於因何如此,確實渾不可解。

不過好在當地愚民甚眾,不識寶刀神妙,匆匆將此人廉葬之後,便將這半截刀身,隨手丟在路邊,書生拾了起來,見這半截刀身幾有十五六斤重,刀身更是鮮紅如血,那顏色鮮豔之極,實在詭異萬狀,可歎當時書生年輕識淺,匆忙之際想的都是研究道理,卻不知此刀,需每日飲鮮血方可維持鋒銳,幾日下來,竟然鏽跡斑斑,刀中蘊藏的血液,也都變成褐色的濃水,更散發出一種難以言宣的惡臭。

書生偏偏不信邪,非要找個鐵匠,將這玩意兒重新鑄造,可這鐵匠也當真多事,聞到這刀上臭不可當,以為是什麼殺人的凶器,當即連使眼色,讓徒弟前去報官。

不多時,便有官府來人查問,書生雖然不是凶手,可這柄邪刀,卻著實害了不少無辜之人,倒也並非就不是凶器,書生百口莫辯,到頭來也隻能強行突圍逃走,這件事情雖然邪門,時候久了,書生也再沒放在過心上,因此十幾年來,倒還是第一次憶及此事。

無瑕子雖然見多識廣,卻也不信這等荒唐至極的事兒,以為還是書生不知從哪本光怪陸離的話本上,看出來的神話故事,一個人的血液何等龐大,就算是一團棉花,也是包含不住,何況還有什麼半截斷刀,簡直令人無語至極。

可這盧漢的賊名,無瑕子起初確實是聽說過的,聽聞此賊到處作案,手段殘忍至極,確有“殺人不見血,屠族不見痕”的惡名,心中隻道他多半是長於點穴功夫,或是透過兵刃點穴,因此死者全無痕跡。

不過後來這盧漢卻又改用旁門功夫,手段殘忍無比,這才有了“天下第一惡人”的諢號,不過無瑕子年歲漸長,平日甚少出穀,而這盧漢作案,多半是在南方,雖有心剿滅,卻也不能勞師動眾。

穀月軒武功雖然與日俱增,這幾年該當足以與這萬惡的盧漢一戰,但傳聞此人武功邪門之極,無瑕子愛徒心切,著實不願讓大弟子冒險,因此從始至終沒跟三個弟子說起這麼一回事兒。

但荊棘卻無意之中,聽說過這盧漢的惡名,更不可思議的是,在樂山之上,此人也對魔刀興致甚濃,荊棘絕非其敵,虧得東方未明人緣甚好,危急之際,關偉蕭遙等人出手相助,還有那老奸巨猾的王虎生怕遭了盧漢毒手,眾人合力,才將盧漢打跑。

這盧漢一計不成,還想暗中偷襲,卻不料喪命在魔教護法夜叉手中,他身上原本帶有寶刀,後來也是不知所蹤,究竟被何人隨手摸去,卻實令人大為不解。

東方未明也記起這盧漢的德行,當時自己武功未成,他有什麼本事,實在心中不知,至於什麼寶刀吸人鮮血,他也不知是真是假,但見老胡滿臉茫然,也不知信不信書生的話,隻是心中奇怪,這刀是如何將鮮血納入,又有什麼用處。

但這盧漢對魔刀如此在意,顯然豔羨無比,兩者有沒有關聯,實在難說,無瑕子本想趁機讓老胡將魔刀融毀,可見荊棘眉頭深鎖,顯然是舍不得魔刀揮去,更何況他傷勢初愈,若是因此鬱結難宣,隻怕會有反複,長歎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書生取過魔刀,刷刷幾招,他平素天真爛漫,更無半分愁苦,不但刀法爛得出奇,更不會為寶刀所攝,隻好搖了搖頭,說道自己胡說八道,多半還是慌張之下,記錯了的,請各位不必放在心上。

荊棘見東方未明將太乙劍和太刀都還了回來,心中很不好受,知道師父師兄也是一番好意,心想不如讓東方未明這小子,試試自己的佛劍魔刀,可此舉說不定還會累及他身,因此拿起之前用的兵刃,著實有些灰頭土臉,不過好在東方未明劍法也好,刀法也好,都不及棒法精妙,平日也甚少使用,暫且挪用一下,倒也無妨。

穀月軒吃過這魔刀的苦頭,心中感慨萬千,對書生的話已是將信將疑,尋思日後打獵之時,抓來一隻野兔野雞,將鮮血滴在魔刀上,若是與什麼蝕日刀一模一樣,那此刀的邪門,更是不言而喻。

不過就在這時,忽然有人上門挑釁,言明東方未明既已定下約定,怎的怯懦爽約,簡直不是男人。

東方未明聽得此言,難免心中有氣,便想衝出去與之一較高下,但穀月軒老成持重,不願師弟就此行險,還道是楊柳山莊的那件事情又起了變化,心道:“這楊柳山莊忒不知好歹,既然有人從中說項,逍遙穀也給足了麵子,若再上門滋擾,少不得要給他們吃點苦頭,不然還真以為咱們是忍氣吞聲,全無真實本領似的。”

連穀月軒都心中憤恨難平,何況是荊棘,拿了太乙劍和太刀已闖了出去,他纏綿病榻將近一月,早就鬱積難平之極,彆說有人叫罵,就是無人滋事,他也想舒展一番筋骨。

卻不料來者竟是郝虎,荊棘記性甚好,再樂山上見過此人,便牢牢記住了此人的名字,隻是這家夥怎的失心瘋了,敢來逍遙穀生事,也不理會他與東方未明有何約定,一刀便砍了出去。

郝虎沒料到荊棘說來便來,揮刀格擋了兩招,已是腳步踉蹌,累得心浮氣粗,荊棘得理不讓人,一劍斜刺裡貫了出去,這一招已儘他平生所能,絕無半分容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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