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苦不堪言(2 / 2)

一連五日,東方未明弄得神情萎靡,不想怪醫居然端進一碗湯來,東方未明生怕他又有毒念,自是一口拒絕,但端進唇邊,便知這是神醫研發的“十全大補湯”,其中柴胡,茯苓,仙鶴草等物,更是一望可知,這可與他之前亂用古怪藥物不同,此湯他見過沈湘芸喂給氣若遊絲之人服用,雖無起死回生之效,卻能令人恢複元氣,再施針用藥,那便遊刃有餘了,隻是不知這怪醫,究竟有什麼圖謀,給自己服用補藥,難道另有什麼古怪手段不成。

可藥到口旁,他餓了好幾天,始終就沒吃過一頓飽飯,確實神困力竭,勉力運功也是東倒西歪,喝了這“十全大補湯”,丹田之中一股暖意,遊遍四肢百骸,說不出的歡喜。

可還沒等他歡喜,忽然腹痛如絞,這痛楚來得迅捷無比,東方未明大叫一聲,又滾倒在地,疼得死去活來,可怪醫卻悠悠的道:“這些藥你都曾受過,我各自削減了半數用度,配成了天下獨一無二的怪毒,嗯…就叫百毒涎吧。”

東方未明雖然惱怒,可這番疼痛,卻比以往來得猶為猛烈,不敢稍有分心,一股純正的真氣,從丹田中猛的直竄上來,先將心脈護住,再經“天池穴”、“天泉穴”、“曲澤穴”、“郤門穴”、“間使穴”、“內關穴”、“大陵穴”、“勞宮穴”直至中指“中衝穴”,一點一滴的將體內毒質逼出,這法子隻是斷魂掌的竅門,居然當真奏效,隻是見效甚緩,這番痛楚還是要先忍下來才行。

怪醫就在一旁靜靜的瞧著,任憑東方未明掙紮折騰也好,強運內功硬撐也好,總之絕無半分喜怒,過了一個時辰,東方未明才緩緩站起身來,懶得跟這等喪心病狂的家夥囉嗦,卻不想自己百病全消,身輕體健,已是恢複如初。

可他並不如何歡喜,畢竟之前稍有奏效,隨之而來的則是數不清的煩惱,卻不想身後一緊,忽然被怪醫一把抱住,怪醫喜滋滋的道:“我成功了,我成功了。”

東方未明心中惱怒,尋思這人不可理喻,視人命如草芥,冷冷的道:“你成功什麼了?你成功害了我也?”

怪醫搖頭道:“小子你該好好感謝我才對,我用上了天下最毒的毒物,殘酸蜘蛛,化血蜈蚣,冰晶蠍,蝕骨蟒,紫金蟾蜍,諸般劇毒混在一塊,尚且都毒你不死,如今你可是江湖上夢寐以求的人物了,任憑再厲害的毒蟲毒物,也已傷你不得,這一遭還不是因禍得福?”

東方未明也不知他說的是真是假,順口道:“因禍是不假,得福卻未必儘然,你這家夥用藥全無心肝,唯恐毒不死人,也不怕老天降下一個雷劈死了你。”這些日子來的折磨,縱然東方未明心智堅定,也忍不住的怨恨,自己這條命能不能保得下來,卻還實在難說,到頭來還要請神醫前輩診視一番才行。

怪醫道:“用藥溫和有個屁用,就是溫補一輩子,你也練不出這百毒不侵的身子,你試著用你師叔傳你的武功,打一掌這棵樹試試。”

東方未明懶得理他,既然他說自己無恙,那麼及早遠離於他,免得他再搞出什麼古怪刑罰來,也不理會怪醫呼叫,拔步便奔,似乎聽怪醫罵的甚是難聽,什麼忘恩負義,不知好歹之類的言語。

這六日五夜,東方未明猶如身曆萬死,再也不想回味,慌慌張張的便往忘憂穀而去,卻沒瞧見神醫的半點身影,隻是沈湘芸一個,在穀中晾曬陳皮,東方未明一把拉過,求道:“沈姑娘,你快給我號號脈,我碰上了一個怪人,他給我下了不知多少種毒藥,靠你救我一命。”

沈湘芸也是吃了一驚,畢竟見東方未明不似是在開玩笑,忙伸手過來搭脈,這一搭脈,足足花了一盞茶,卻始終看不出半點異樣,尤其是東方未明脈象洪亢,既無衰竭之象,更無他慘遭折磨的衰弱之象,唯一的解釋,就是東方未明拿她打趣,不由得甚是惱怒,說道:“你要是閒得慌,就幫我曬曬藥材,明兒還得去給無瑕子伯伯送藥,你當弟子的不急,我一個外人心心念念的記著這事兒,成什麼話。”

東方未明急道:“我師父要什麼藥,是陳皮燉肉嗎?”

沈湘芸道:“呸,還不是楊柳山莊的那群家夥,勾結了一群不分是非的家夥,竟敢圍攻逍遙穀,無瑕子伯伯一手神妙武功,打退宵小鼠輩,本來該當誌得意滿,可是他多大年紀了,還這麼奮不顧身,鐵打的身子也吃不消啊,這不,我爹爹親上逍遙穀去了,給無瑕子伯伯治病,隻是要藥材撿用,還是回來來取。”

東方未明甚是焦急,可師父命自己暫時不得回穀,不知楊柳山莊的人走了沒有,急得雙手連連搓捏,想要從後山再攀回穀中,卻又不知師父見到自己會不會生氣。

沈湘芸道:“你最近還是留在忘憂穀中吧,楊柳山莊的人,瘋了一樣的在找你,逍遙穀裡有荊棘那臭小子,穀月軒也已回來,我爹爹也在那裡坐鎮,你擔心什麼。”

東方未明甚是不好意思,說道:“我的事情,連你也知道了,不過這件事情是個誤會,師父信得過我,兩個師兄也不疑有他,忘憂穀的幾位前輩也不會當我是個壞人,可茫茫江湖,卻又多少人能夠明辨是非。”

沈湘芸訕訕地道:“難道我懷疑你是凶手?東方大哥,你不用自苦,這件事情無瑕子伯伯一力承擔,楊柳山莊可沒討了好去,有我爹爹幫著調養,你就安心在忘憂穀裡住,不過…你剛剛嚇唬我,說該不該罰?”

東方未明搖頭道:“我可沒騙你,我確實碰上一個自稱‘怪醫’的家夥,趁著我中毒之際,給我解了一些,卻又下了更猛烈的毒藥,好不容易傷處好了,全身上下卻又莫名其妙的疼了起來,就這麼一來二去,陷溺卻是越來越深,如今這個德行,隻怕真是毒入肺腑了,因此急著求神醫前輩救命,絕無半分玩笑之意。”

沈湘芸見他一臉認真,更知他與荊棘心性不同,性命攸關之事,決計不會拿來開玩笑,拉著東方未明走到廊下,取了脈枕鋪好,正兒八經的號起脈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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