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山腳下,可並非隻有少林派和逍遙穀的人,先前報信的那位華山派弟子,忽然叫嚷了起來,原來華山派掌門曹岱,率領幾個親近弟子,也已陷入了鏖戰,處境更是不利。
常言道,事有急緩,情有親疏,此人通傳武林,峨眉派遭魔教圍追堵截,一則是奉師命而為,二來也是暫避其禍,因此傳信之時,此人並不如何焦急,反而是少林派的無慧禪師甚為緊迫。
如今華山派自家遭難,此人可就焦急莫名,大呼小叫的請求旁人趕緊救援,奈何少林派的三十六僧實在分不出多少人手,逍遙三俠自然責無旁貸,卻見戰局混亂,華山派掌門人曹岱,一手奪命連環三仙劍,自保雖然有餘,卻難以庇護門下弟子,幾個心愛的弟子,相繼受傷倒地,更有一二已然命喪當場。
虧得碰上武當派的方雲華,方雲華出手如風,護住了幾名華山派的傷者,但武當派馳援的也是寥寥數人,麵對數十名魔教眾人,實在是難以抵擋,正想脫身而去,卻橫空上來三個青年才俊,東方未明倒也罷了,荊棘的快刀快劍,可比他武當派慢吞吞的太極劍,迅捷的多了,上來便斬傷了兩人。
穀月軒也不落後,一拳一腿,先替華山派兩名女弟子解了圍,跟著右手在地下一撐,飛起雙足,又踹飛了兩人,目下這邊有曹岱,穀月軒,荊棘,方雲華,四名好手接戰,雖然仍是以寡敵眾,戰場上卻是形勢扭轉,魔教雖然勢眾,論單打獨鬥的本事,可差的太遠,因此已然潰不成軍。
荊棘雖然殺得興發,卻時不時的瞥向那華山派女弟子,全無傷人的念頭,穀月軒更是以扶弱為先,並不願爛施殺招,唯有方雲華一人,心中五味雜陳,既恨自己忒也不濟,又嫉妒荊棘新得神兵,更是憤恨穀月軒大出風頭,可他是武當派第二代的掌門大弟子,不論做人做事,都需禮貌得體,因此雖然心中不忿,臉上卻是半點也瞧不出來。
曹岱對魔教深惡痛絕,所施的都是殺招,他這奪命連環三仙劍,端的威力無比,不但劍招極為巧妙,招招匪夷所思,其內力更是渾厚無比,手中的更是一柄寶劍,說此人武功不弱於無慧,那是絕無可疑之事。
這邊殺聲震天,封頂更是哀嚎遍野,好容易將山腳下的增援處置妥當,封頂的呼叫聲更是緊迫,眾人忙向上奔去,但華山派中並非人人皆是高手,掌門人曹岱的小女兒曹萼華,沒等踏入半山腰,就已經走不動道,一則是她體魄有限,天性不喜習武,如此長途奔波已是神困力竭,再攀登這許久時刻,如何能支撐的住,二則她天性柔善,見到這麼血腥的場景,既生恐懼又複惡心,因此再也支持不住,伏在一處涼亭中大嘔了起來。
曹岱心中恚怒,要不是他華山派中無人可調,生怕被魔教偷襲,萬不會將這個女兒帶在身邊,沒料到她自小嬌寵,根本受不得苦,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柔弱,豈不是給華山派抹黑。
穀月軒,荊棘,方雲華三人,一齊上前想要診治,卻還是慢了曹岱一步,曹岱雖不通醫理,但身上攜帶了不少治病的良藥,小小脫力厭血,隻需一枚清涼丸,便能醫治,心中卻在權衡這三人究竟有何圖謀。
但回頭一望,見三人眼神之中並無邪念,都是關心殊甚,顯然傾心於自家閨女,可如何取舍倒是一大為難之事,荊棘在江湖上調皮搗蛋,那是不用多想的,穀月軒武功了得,在江湖上飽有俠名,更是本派大弟子,將來逍遙穀的門戶,非要他執掌不可,但年歲已大,隻怕要比自家女兒,大上六七歲不止,至於方雲華,儀表堂堂,言談更是儒雅,但此人並無根基,將來能不能執掌武當一派,卻實在難言。
曹岱想的是女婿之事,崖頂卻已鬥得更為激烈,有一具屍體,從山頂拋了下來,五官衣衫儘數剁爛,竟然已瞧不出是正派中人,還是魔教賊子,不由得都退了一步。
東方未明也沒見過這等血腥之事,眼睛一閉,躲在荊棘身後。
荊棘知道東方未明心中害怕,低聲罵道:“膽小鬼,連這個都不敢瞧,將來在江湖上怎能立得住腳。”
眾人眼見情形如此緊迫,哪有功夫兒女情長,都一股腦的上峰支援,為首的是武當派的方雲華,他見少林派支援有三十六人,武功都大為不凡,更兼有穀月軒,荊棘二人應援,這等風頭如何不搶,畢竟事後若算功勞,除了斬殺魔教的功績,最先頭應援的排頭兵,那是給武當派增光添彩之事,如何不奮勇爭先。
方雲華一聲大喝,當先開路,一則他武功確有獨得之秘,二來魔教見正派中忽然來了應援,也難免膽戰心驚,最關鍵的是,方雲華身後有這各派四五十人之眾,難免狐假虎威,聲勢當真懾人。
如此,正派援兵已至,絲毫沒費氣力,便到了天都峰頂,見峨眉等派已然式微之極,活下來的隻怕隻有寥寥數人而已,曹岱一旁搶上,手中寶劍連揮連斬,登時殺出一條血路,方雲華太極劍起手,終究還是慢了一分。
荊棘本想趁著良機,一劍捅方雲華個透明窟窿,畢竟荊棘為人雖然囂張,但向來直言不諱,有什麼恩怨當麵鑼對麵鼓,直截了當地乾上一架,勝負之數各憑本事,那也沒有什麼,最瞧不上方雲華這等背後搗鬼,寫信告狀的卑鄙行徑,心中既鄙夷其長舌婦般的行徑,更對方雲華人品極為憤恨。
想要趁著良機,將他弄死在天都峰上,雖然未必能儘數掩蓋耳目,可總好過一股怨氣無處發泄。
穀月軒與荊棘自小相伴,知他氣量狹小,與師父鬨了這許多時候,心中怨氣已深,雖不知荊棘是否會怨恨師尊,但對方雲華,勢必要剜門盜洞的報複一番,才能出胸中惡氣,因此始終留心荊棘動靜,生怕他一時魯莽,要是大庭廣眾之下,殺了武當派的少年英雄,這亂子可就闖得太大。
常言道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可不是刀劍歸屬那般含糊,荊棘佛劍一刺,穀月軒比他更快,一把將他手腕吊住,搖了搖頭。
荊棘雖然憤恨,卻也並非傻子,如何不知,若是就這麼殺了方雲華,師父定然有極大麻煩,因此穀月軒雖然攔阻的力量不大,這一劍卻也沒疾刺而出。
東方未明一眼便見到了魔教為首的二人,一個是在洛陽江府壽誕,大肆搗亂的妖女夜叉,一個是在青城派,與紫陽子勾連,企圖控製青城的摩呼羅伽,此外還有一人,一身黑裘貂皮,正是師叔玄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