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狹路相逢(2 / 2)

後來均知甲胄有這麼一個重大破綻,經千百年來許多聰明之士千錘百煉,卻始終難以在防護與重量上,得到兩全其美的法子,因此流傳下來,隻需麵對重甲,便要從重兵器上下功夫。

鐵錘也在許多年來,經曆種種變化,有人在鐵錘上印上方殼,或是在重量上加以改良,或稱之為八棱錘,臥瓜錘、亞油錘等等,但無論如何稱呼,總是萬變不離其宗。

今日丹青所用重手,正是效仿此舉,陰陽棍重量得老胡重新調整,當真運上內力,與鐵錘實無二致,但於霸天並非尋常士卒,雖然身披重甲,但身強體健,真要擊中與他,可也當真不易。

非但不易,簡直絕無可能,於霸天畢竟是武林好手,學武之前,自然而然的要學如何卸力,閃避,便是當真打在身上,也能卸開八九成力,剩下的一二成,卻無論如何也破不得鎧甲。

丹青雖然內力不凡,終究不能疾舞,與書生二人都是甚為焦躁,因之寶塔共有六層,上麵不知有什麼厲害高手,要是此一戰再若不勝,那就沒力氣再衝上一層了。

東方未明幫不上忙,心中也甚焦躁,但常聽師父無瑕子說,越是危急的關頭,越要平靜如水,越是戒急戒躁,因此三人之中,反倒是他最為沉著。

但如此下去,三人已然輸定,再熬下去如何能成,東方未明左右一張,卻什麼都沒有見到,往地下一瞧,不由得心生一計。

原來這座經幢,乃是北宋開寶二年所建,如今已曆數百年於此,靈隱寺經費短缺,始終未加修繕,平時甚少有人朝這邊參觀,而靈隱寺住持,生怕經幢年深日久,已然破敗不堪,傷了本寺僧侶,因此此地乃是禁區。

不想官府征用靈隱,這些兵魯子哪裡知道這些典故,渾不當是一回事兒,因此眾人爭鬥,將經幢弄得搖晃不已,自是不必多言,最要緊的是,每一層經幢都積了一層四五寸來厚的老灰。

這些老灰,隨著日久,早已跟牆壁磚地混為一體,浮在上麵的新灰,其實也已受潮凝結,不然打了這麼久,早就煙塵四起,目不視物了。

東方未明抓起一把老灰,用手撚得碎了,忽然朝於霸天麵門灑去,於霸天渾沒料到這麼一招,忙去緊閉雙目,卻是慢了一步,灰土已然進了眼睛,不由得甚是慌亂。

可他這麼一個膀大腰圓的大漢,又是渾身鎧甲,要刺傷他,除非有斧頭鋸子之類的物事,不然決計難以辦到,還是丹青念頭轉得最快,效仿之前的法子,趁著於霸天不備,一腳往他腰間猛踹,順著樓梯滾了下去,縱然不摔個好歹,總也無力再與咱們三人糾纏。

東方未明見書生和丹青,都已經累得甚是疲乏,取出沈湘芸給的生脈丹,讓他們二人分服,但救人如救火,甚是迫切,他們也來不及,靜坐下來運氣舒緩藥力,隻得繼續往上衝去。

不料第五層無人把守,三人繼續往上,果然見到了一個相貌甚是威武之人,顯然是戚將軍了,隻是他身上帶著銬鐐,被鎖在一個囚籠之中,要脫身可也當真不易。

丹青剛想揮棒將囚籠砸開,書生卻已搶著迎上,說道:“小心。”跟著一聲大響,書生被震退四步,虧得東方未明攙住,不然隻怕更要吃些苦頭。

東方未明順著書生語聲望去,卻見到了一個鶴發童顏,身著華服之人,這人約莫有四十多歲年紀,臉上卻連一根胡須也沒有,更是麵白如紙,說不儘的詭異,但要說怪在何處,卻又說不上來。

丹青怒道:“陳崇英,是你這閹狗搗鬼。”

陳崇英見他罵人,也是怒不可遏,喝道:“你們這群叫花子無法無天,不僅跟朝廷作對,還妄想劫奪囚犯,今兒就是你們的死期。”

書生知道這陳崇英禍國殃民,為惡之深,天人共憤,懶得跟他廢話,搶著打出一掌。

陳崇英嘴邊微微冷笑,伸左手還掌相迎,而東方未明搶在頭裡,一記斷魂掌拍出,與書生的掌力合成一道,勢道威猛無倫,與陳崇英對了一掌。

卻不料這一掌,非但傷不得對手,丹青見書生和東方未明,騰騰騰騰接連倒退,知道他二人不是對手,揮棒在前麵立個門戶,可陳崇英手法好快,不知用了什麼詭計,丹青胸口一痛,竟然中了陳崇英一腿,一跤跌出七八步,本想穩住身子,可實在站立不穩,最終還是跌倒在地。

三人雖然跟陳崇英隻是短暫地交了幾招,卻均知對方武功,可比自己高明的太多,今日之事,隻怕救人無望,反而要折在這裡,不由得都甚是心焦。

陳崇英卻並不忙著出手,說道:“你們這群叫花子還不知道吧,外麵錦衣衛援軍,新調過來幾波,就算沒我守在這裡,你們也帶不走這姓戚的反賊,怎麼就不明白呢。”

東方未明少不更事,但書生和丹青卻深知這老太監,實沒必要誆騙自己,不由得更是焦急,眼下救人隻能作罷,如何急速退去,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但更知這陳崇英乃是東廠心腹,手段狠辣,心計過人,均是人儘皆知之事,又怎能容三人從容退去,這可實在為難。

至於東方未明,拾老灰暗算於霸天的手段,用在陳崇英這等大高手身上,決計難以如願,正尋思間,忽然一個聲如洪鐘的聲音道:“是嗎?陳崇英你未免太瞧得起,你親自調教的這些錦衣衛了吧。”

東方未明眼睛一花,卻見一個老丐衝了上去,與陳崇英戰到一起,隻是不知此人來曆,不免都是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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