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蘭得此空隙,拉著何秋娟轉身就走,她輕功遠在方雲華等人之上,這麼一跑,那便是再也追不上了。
方雲華不禁大怒,罵古實道:“你這呆子,讓美人就這麼跑了,小的固然美貌無倫,老的也是風韻猶存,如此這般,豈不暴遣天物。”
古實不敢頂撞,漲的滿臉通紅,但心中頗為不以為然。
東方未明見這方雲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人品著實太壞,不願跟他同流合汙,本想就此離去。
但方雲華很感念他相助之德,非要拉著他去喝酒,其實是怕東方未明趁機報複,將此事在江湖上胡亂嚷嚷。
東方未明生怕他借著酒瘋,又乾出什麼離經叛道之事,又恐此人心狠手辣,莫要趁著自己酒醉,乾出什麼下流招數,當下便提議去喝茶聽曲。
方雲華興致甚好,喝茶他原是行家,到了城中最大的茶樓,點了一壺上等大紅袍,三人各斟了一杯,古實本是粗人,什麼大紅袍也好,凍頂烏龍也好,甚至西湖龍井也好,都是仰頭就喝,絲毫辨不出滋味。
東方未明卻深恐這方雲華暗中加害,始終望著茶壺把手,見他並未做鬼,也就喝了一杯,這大紅袍果是好茶,入口生津,苦而不澀,正是極品好茶。
方雲華言語甚是客氣,見東方未明始終冷冷的愛理不理,知道因荊棘的那一回事兒,隻怕逍遙穀鬨出了老大亂子。
這件事他也是一時衝動,畢竟就算報複了荊棘奪劍之辱,於己絲毫無益,又大大的得罪了逍遙穀,隻怕行走江湖之時,要是碰上了荊棘,更要大大的吃虧,因此事後不但追悔莫及,還想儘辦法,去討逍遙穀的歡心,期間見到了穀月軒,方雲華作揖致歉,但穀月軒是厚道人,並未介意此事,更何況荊棘有錯在先,還請方雲華不必介意。
哪想到今日見到了東方未明,東方未明不念舊惡,出手相救,不然適才易蘭的那一擊,已然要了他方雲華的性命。
東方未明謙遜了幾句,但他可沒穀月軒那般大度,畢竟師門亂作一團,這姓方的就是罪魁禍首,但東方未明不是苦主,奪劍之時也未加勸阻,事情雖然氣憤,卻也不能說些什麼。
古實見情形尷尬,本想說幾句笑話,可他口齒不靈,說話結結巴巴,反而弄巧成拙,方雲華雖然舌燦蓮花,但東方未明卻半句話也信不過他。
一壺清茶,三人分飲,用不上多久功夫就用完了,其實方雲華和東方未明各有心思,茶水都被古實灌進了肚子之中。
分彆之後,東方未明繼續南行,莫名被卷入這場風波之中,實在老大沒趣兒,好在並未耽擱多少時日,有堪輿圖做指引,加上老胡的健馬,腳程也是甚快,不料快到杭州之時,卻又生了風波。
一名少林僧人攔路打劫,模樣甚是凶惡,東方未明本想繞路而去,畢竟無瑕子時常說到少林派,乃是天下門派之首,其實江湖上的武功,或多或少,都與少林有頗多淵源,又說少林派共有絕技七十二門,招招淩厲狠辣,取人要害。
本來這也罷了,少林派縱有高人,但素來不涉外務,憑多高深的修為,也不過聊以自遣而已,但少林派另有俗家弟子,在江湖上稱雄逞強,更有品格低劣之人,仗著師門絕技,在為非作歹。
因此無瑕子諄諄告誡,遇上少林派的人,儘量敬而遠之,因之少林派中規矩太多,一個閃失,冒犯褻瀆,隻怕便生嫌隙,因此東方未明謹遵師命,想要繞路遠走。
可這和尚目光好生銳利,見東方未明調轉馬頭,立時快步趕上,手中拿了一口戒刀,張牙舞爪,模樣甚是凶惡。
東方未明心中難免生懼,策馬疾走,既不願也不敢與這惡僧衝突,但他胯下坐騎縱然神駿,但還不及這惡僧腳步之捷,縱然健馬四蹄翻飛,可這惡僧,竟是離東方未明越來越近。
眼見惡僧便要扯住馬尾,東方未明知道間不容發,抽出鐵棒反手一掃,滿擬逼退這惡僧的手腳,因之憑你再高明的輕身功夫,胸口也難免要撐著一口真氣,這口真氣一旦宣泄,腳步立時便會慢了下來,縱然那時再提氣疾奔,也萬難追趕得上。
東方未明這打算,思慮的甚是周祥,哪料到這惡僧好生了得,非但半分不退,忽然手臂暴漲,握住了鐵棒的一端,運力一扭,東方未明大吃一驚,竟被他拽下馬來。
惡僧桀桀怪叫,喝道:“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這過,留下買路財,你小子會武功,更他媽的罪加一等,銀子不但得交出來,這根棍子,留下來給爺爺當個燒火棍,也是好的。”
東方未明見這惡僧不但搶錢,連隨身兵器也不放過,不由得勃然大怒,這杆兵器是老胡相贈,而且反複打磨比量,端得趁手無比,怎能拱手讓人,當下運力一扭,鐵棒在地下一撐,一腳猛地朝那惡僧胸口踹去。
這惡僧好生了得,竟然不避不閃,一拳打出,與東方未明足底一撞,惡僧是穩穩的站在原地,東方未明卻被震出三步,顯然功力遠為不及。
但東方未明並不打算以棒法應敵,掌中已運毒質,跟著一記斷魂掌拍出,那惡僧占了上風,難免不夠謹慎,東方未明這一掌又快捷無倫,竟然一擊得手,結結實實的打中惡僧肩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