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得遇高人(1 / 2)

酒鬼伸手便來奪東方未明的陰陽棍,東方未明想要閃躲,卻不知怎的,明明閃避得宜,卻反而著了他道,隻覺腰間一輕,陰陽棍已在酒鬼手中。

這一下出手,甚是怪異,東方未明除了大吃一驚之外,忽然想起一句話,是荊棘說的話,他說忘憂穀中,雖然頗多古怪的高手,但以這整日醉的不省人事的老頭為尊,當時東方未明自是不信,見酒鬼雖然有些古怪的步伐,但真實本領,絕不會比神醫更厲害。

當時荊棘見他不信,想要罵人,但話到口邊,忽然噎了回去,也不知是舊傷發作,還是為了什麼,今日一見酒鬼身手,立知荊棘所言不虛,酒鬼這棍法,似拙實巧,以簡破繁,端的威力極大。

除了棒法了得,最要緊的還是步伐,之前東方未明跟他偷學,始終不得要領,今日見酒鬼親自施展,配合鐵棒的神威,才明白若乾訣竅,更是用心記憶。

酒鬼卻不理會他,記得是否確鑿,醉棍一遍使完,鐵棒隨手一拋,又回房中睡覺去了。

陰陽棍跌在地上,發出“錚”的一聲大響,顯然這酒鬼內力著實了得,不但了得,而且鐵棒雖是向上一拋,但不知在棍端使了什麼古怪法子,令之帶有一股沉勁,更是難能之極。

潑猴兒興致正濃,哪裡看得出酒鬼的厲害,見酒鬼走進屋裡,也想跟著鑽進,但東方未明一把拉住,一人一猴,便離開了忘憂穀。

路上東方未明不禁埋怨猴兒,這般胡鬨,要是再到逍遙穀中,碰上那個掄刀動劍的家夥,隻怕有性命之憂喲,但猴兒雖然聰明,終究聽不懂人語,好在荊棘因刀劍之事,幾個月內隻怕都不會回來,先讓猴兒在穀中適應幾日,慢慢再教規矩不遲。

逍遙穀乃人傑地靈之所,固然是無瑕子細心布置幾十年,但也掩不得洞天福地的天然滋養,猴兒在村中鬨事兒,就是生怕為人所擒,來到這麼一個地廣人稀的幽穀,如何會不歡喜。

東方未明先拜見了無瑕子,穀月軒卻不在穀中,老胡拿出豆乾喂食猴子,但那猴子口味甚挑,卻更是喜歡無瑕子房中的蜜桃,無瑕子雖然年老,卻是童心未泯,竟然拿了桃子,去挑逗猴子。

猴兒雖然身手敏捷,但在武學宗師無瑕子眼中,自然不值一哂,彆說能拿到桃子,就是一片油皮,也是觸碰不到,猴兒氣得麵紅耳赤,卻仍是頗不甘心。

無瑕子興致極好,不免拿猴兒打趣,說道:“你二師兄也有個外號,叫急猴子,正跟眼下的潑猴有七分相似。”

東方未明聽師父提起荊棘,想要替他分辨幾句,又恐觸怒師父,隻好默然不語,瞥眼見那猴兒抓耳撓腮,甚是急迫的情景,果真與二師兄大為相似。

老胡道:“主人,二少爺這段時日在外反省,想來心中定然追悔莫及,二少爺天性好動,與大少爺全然不同,能做到如今這般,也已挺不容易了,不如給二少爺個機會,令他戴罪立功如何。”

無瑕子歎了口氣道:“我何嘗不疼棘兒,隻是他此舉有違武林公義,雖然兩般兵器人人眼紅,但咱們俠義道,縱然奪得此物,也當物歸原主,交由鑄劍山莊處置,便是任莊主要將之融毀,那也隻好無可奈何了,這般據為己有,著實給逍遙穀蒙羞,雖然江湖傳言,不值一提,名聲名望如過眼雲煙,但他要是在這條路繼續走下去,與人爭勇鬥狠,須知惡人自有惡人磨,終究要自食惡果。”

老胡道:“二少爺急躁了些,那是不錯,奪刀劍的事情,也做的不夠道義,但在江湖上,大是大非總還是分得清的,尤其是對主人的孝心,與大少爺一般無二,記得想當初主人病重,神醫家的小姑娘沈湘芸開玩笑,說什麼用親近之人的鮮血入藥,便可迅速痊愈,二少爺手起刀落,在自己手腕上劃了老大口子,卻不料下手太狠,割傷了血管,險些性命不保的那一回事兒。”

無瑕子撚須微笑,眼中熱淚盈眶,不由得心中一軟,歎了口氣,伸手將桃子送給了猴兒,雖然口中沒說,但心中其實已經原諒了荊棘,不止是原諒,而是包庇了這個二弟子,江湖上再有非議,也是逍遙穀穀主一力承擔,未免也有仗勢欺人,蠻不講理的味道。

東方未明見師父吐了口,想要去尋荊棘回來,料來他多半在什麼窮鄉僻壤之中,躲在什麼礦洞,或是無人居住的草廬之中。

無瑕子忽然想起一事,說道:“先前忘憂穀的書生和丹青,先到泰山與人爭技,其後便是要往杭州去置辦筆墨紙硯,未明兒,你帶著銀兩,也給為師置辦些回來,免得這兩個家夥,拿了些次品,來糊弄為師。”

東方未明笑道:“書生前輩和丹青前輩,與師父交情深厚,本身也不是那般唯利是圖之人,師父未免多心了。”

無瑕子莞爾道:“這你就不懂了,杭州的好墨,講究細、膠輕、黑亮、清香、聲清,宣紙講究質地柔韌厚密,色作潔白,能同時做到這些,才算是初入門徑,這一番功夫,少說也得花上半個月,細細挑選,雖是舉手之勞,但‘千裡送鵝毛,禮輕人意重’,人家費口舌,費心思,最後咱們坐享其成,未免說不過去,但若是銀兩上多加補足,又未免小覷了忘憂穀的這兩位高人心胸。”

東方未明道:“師父說的是,常言道‘有事弟子服其勞’,弟子願為師父走上這一遭,隻是弟子見識淺陋,怕是誤了大事,如何行止,還請師父指點。”

無瑕子心中啞然,知道這個弟子,剛才入門,所學甚是淺陋,至於書法繪畫之類的,隻怕還是一竅不通,讓一個門外漢去購置紙墨,未免強人所難。

但無瑕子心性甚好,既然東方未明不知其理,便隻能教導一番,將小徒弟叫到房中,將紙墨的細節,一一加以剖析,尤其是質地優劣,選材是否上乘,一遍又一遍的傳授,東方未明用心記憶,但這些玩意兒,他實在不感興趣,隻能囫圇吞棗的背熟,至於是否能運用得宜,實在心中沒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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