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未明嘿嘿一笑,說道:“你是黃鼠狼給雞拜年。”說著便又往郊外走去,心道這老頭嗜酒如命,不知這什麼即墨老酒,合不合他的口味。
哪知他還沒走近,那老叟便聞到他身上酒壺的味道,嬉皮笑臉地湊上來,小兄弟長,少年人短的套交情起來。
東方未明本想索性拿出來也就是了,但轉念一想自己雖然是受人之托,但若是這老叟喝了酒不認賬,豈不成了自己的罪過,便道:“老丈愛喝這酒,原也可以孝敬,隻是在下急需一條虹鯉,還請老丈幫忙捕捉。”
那老叟一聽之下甚是為難,躊躇半晌道:“不是我不給你弄,而是老頭子這手抖如篩糠,要釣魚隻怕是不成了,嗯…有了,有了,我可以教你來釣,這叫做兩蒙其利,先把酒壺給我。”
東方未明見他為了喝酒如饑似渴,手腕又確實抖得厲害,反正自己釣竿都買好了,有這麼一個大行家指點,就是弄不到虹鯉,弄幾條草魚,賣了給飯館,賺幾錢銀子也是好的,當即欣然應允,將酒壺遞了過去。
那老叟喝了燒酒,更是眉飛色舞,要東方未明拿了釣具,便往森林走去,回頭囑咐了一句,說道:“靠窗戶的抽屜裡有上等紅蟲,想釣虹鯉用蚯蚓怎麼行。”
東方未明順口問道:“為什麼蚯蚓不成?”
那老叟翻了個白眼道:“你給牛馬喂二斤豬肉,你看它吃不吃?”
東方未明還真不敢惹怒他,心中卻暗罵:“就是不懂才要你指點,你這老頭子喝了酒,還這麼趾高氣揚,難怪老天爺報應你這輩子都釣不了魚。”
到了小溪旁,東方未明便想隨處支杆,可那老叟卻東望望,西看看,又蹲下來細聽水流急緩,折騰了半天才將杆子,定在西首轉折處一尺來遠。
東方未明奇道:“哪裡不是一樣?何必如此費事?”
那老叟呷了一口美酒,細品滋味,良久才開口道:“每種魚的習性不同,體型各異,膽子有大有小,有的善食水草,有的以魚蝦為食,有的更是去吃腐食,因此根據水流急緩,或逆流向上,或棲息水草,或蟄伏石下,根據每日的氣候,時辰,風力等,大致判斷想要之物的所在,輔以喜歡的誘餌,那是百發百中,垂釣秘訣儘在於此。”
東方未明喜道:“如此說來,這釣魚倒是容易得很。”
老叟搖了搖頭道:“哪有那麼容易,我說的都是垂釣的基本手段,想要日賺百金,少說也得練上五年,不然也隻是死記硬背幾個字而已。”
東方未明剛想反駁,魚竿卻忽然一跳,顯然有了魚兒咬勾,溪水清澈無比,魚兒咬鉤奮力掙脫,在水中翻滾搖晃,果然便是一條色澤淡紅的鯉魚,他本是為此而來,難免心浮氣躁,手上猝然發力,哪知力氣用的大了,將虹鯉下唇勾爛,虹鯉雖然疼痛,但已擺脫魚鉤的束縛,頃刻間便跑得沒了蹤跡。
那老叟倒是習以為常,反而繼續說道:“收竿之法講究一張一弛,若是魚兒拚命掙紮,便需稍稍放力,當魚兒精疲力竭之時,就是迅速收竿的良機,這跟做人也是一個道理,誰都不是一帆風順,想要過得舒服愜意,就要張弛有度,勞逸結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