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小半杯才他才反應過來,自己喝的是酒。
“看那邊,”黎晏伸出食指指向某處天空,“今晚的星星好亮!”
天空已經變成了墨藍色,江裴洲聞聲隻是隨意瞥了一眼天邊墜著的幾顆亮點,視線就聚焦到了黎晏的指尖。
修剪過後的指甲弧度圓潤,甲麵透著健康的粉白色。江裴洲視力好,清晰地捕捉到了指甲上瑩白的月牙。
遲遲沒有等到江裴洲的回應,黎晏扭頭問:“看到了嗎?”
思緒神遊天外的江裴洲呐呐地說:“看到了,很健康。”
“什麼?”
“嗯……我是說星星很亮。”
江裴洲吃完手裡的比薩,借著用紙巾擦手的空當,仔細看了自己手指上的月牙。看完之後滿意地下結論:嗯,自己也很健康。
盛著冰鎮起泡酒的玻璃杯外側起了一層水霧,黎晏拿著杯子,放鬆地靠在椅背上,突然想到江裴洲之前可能和彆人也像今天這樣看星星,甚至姿態更親密,心裡忽的泛起一陣潮濕。
“你以前也和彆人一起看過星星吧?”
黎晏問完才發覺不妥,自己的問題和語氣都泛著一股酸氣。
“啊?”江裴洲吃得正起勁,聽到黎晏問話,良好的教養告訴他要儘快咽下嘴裡的食物回答。可他剛吃下一口乾乾巴巴的比薩邊,一時著急,喉嚨裡的食物上也不是,下也不是,竟卡住了。
江裴洲伸手在桌子上亂抓,發現桌子上沒有水,隻有酒可以喝,隻好握緊拳頭捶胸口,想強行咽下去。
黎晏見狀嚇了一跳,以為江裴洲夠不到酒杯,連忙起身把酒杯遞到他嘴邊,慌亂之中把杯子裡的酒都喂下去了。
咽下食物的江裴洲緩了一口氣,等意識到自己喝了一整杯酒,險些直接暈過去。
“你沒事吧?”黎晏關心問道。
江裴洲擺擺手,問:“你剛剛問我什麼來著?”
黎晏把話重複了一遍。
“當然看過。”江裴洲把額角的頭發向後捋了一下,半合著眼睛回憶道,“高中去朋友家看球賽,當時我們把電視搬到他家天台,看完球賽都懶得下樓去房間睡覺,索性直接裹著毯子在天台睡了。那時候的星星真是又多又亮。”
和好幾個同學一起看的啊。黎晏心裡稍稍平衡了一些。
接著,他又想到自己上學時,像江裴洲這樣長相不錯,熱愛運動的男同學都是大家追捧的對象,又酸溜溜地問:“你上學的時候,應該有很多人追吧?有沒有人給你寫情書啊?”
聞言江裴洲一下子精神起來,坐直身體,激動地說:“提到情書我就頭疼。我每天一到學校打開櫃子就有情書掉出來,都是從縫隙塞進去的,後來實在太煩了,我就把透氣縫封起來了。”
“你沒打開情書看看?”
“為什麼要打開看?我又不認識他們。”江裴洲一臉天真。
要是認識對方你就打開看嗎?有沒有和你當麵表白的?國外沒有早戀這種說法,叔叔阿姨在國內也管不到你,你應該想談幾個就談幾個吧。
黎晏心裡一團亂麻似的想著,終究是沒有將問題說出口。要是真的問了,和情侶坦白局又有什麼區彆,以他們現在的關係,還是算了吧。
將杯子裡的酒一飲而儘,黎晏拿起酒瓶給自己添上,看到江裴洲的杯子空了,順便也幫他倒滿。
江裴洲隱約覺得黎晏情緒低落,卻又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酒精的作用發揮,他大腦的運轉遲鈍了不少。
黎晏暗自神傷了一會兒,一陣晚風吹來,他意識到時候不早了,於是說:“咱們收拾一下回去吧。”
“好。”江裴洲眼睛中像是蒙了一層霧,他遲緩地站起身,看到天邊的星星竟然開始自轉了。
“你……”黎晏意識到不對勁,走近才發現江裴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