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忍不了,賈敬之死(1 / 2)

咣當一聲,門被用力的推開了,正對著火鍋準備開涮的賈璉,默默的放下筷子,看著門口的人。

午飯還沒吃上,右都禦史王崇便急急忙忙的找來了。他倒是不敢擺上司的架子,估計知道就算擺架子,賈璉也不會鳥他。

賈璉故意留在這裡,就是在等看看都有啥人會來,畢竟明天就是上元節,被關的五位禦史,也要回家過年的。

“王大人乃上官,來了怎麼也不讓人通報一聲,賈璉好迎一迎。”話說的很客氣,禮數也很到位,賈璉是真謹慎。

“賈大人,大家都是禦史,五城兵馬司乃督察院下轄,為何一點情麵都不留,將許霖等人關了起來?”

王崇已經很收斂了,說話非常的客氣,但從表情看,卻不是來好好說話的。

賈璉不緊不慢的上前道:“是啊,許霖是禦史,方頌也是禦史,為何許霖能聚眾毆打方頌,賈某實在費解,王大人能否解惑?”

“這……。”王崇一時啞然,對賈璉無從反駁。

你都打上門來了,準備賈璉自然不肯放過他,繼續道:“據查,王大人與許霖都是山西人,許家還是晉商銀行的大股東。平日裡許霖為人大方,隔三差五的宴請同僚,龍禁尉那邊有記錄,許霖乃溢香園常客,光是罰款都交了五千多兩,嗯,不少還是替同僚交的。”

在京城地麵上,與龍禁尉關係不錯,又掌握一批地頭蛇的賈璉,很難有查不到的底細。短短一個時辰,許霖的族譜都快給扒出來了。

至於王崇嘛,與方頌之間的關係,看看王崇讓方頌去督審國子監的案子就知道了,那就是個是非窩,誰都不願意去沾邊。

王崇聽了這番話,臉都綠了,這賈璉怎麼知道的如此清楚?

賈璉又繼續:“王大人,我給你麵子,勸你還是回去,彆為了這點小事,鬨的大家都不愉快,隻要他們不鬨,左右不過關三天。”

王崇看出來了,賈璉倒是個比較中立的,沒有說偏幫哪一邊,無非是在自己的地盤上,維護本衙門的威信。

不然真要整人,在賈璉的地盤上,他有一萬種辦法收拾許霖等人。

“無論如何,先把人放了,讓人回家過上元節,一家老小都等著呢。”曉之以理不行了,王崇改招數,動之以情。

賈璉微微一笑,回了一句:“方頌還在醫館沒回家呢,也不知道,今年的上元節,方大人是不是在醫館裡過。許霖是同僚,方頌就不是了?打人的回家過節,被打的在醫館裡過節,這算哪門子道理?”

話說的很溫和,但是如同無形的巴掌,狠狠的抽在王崇的臉上,眼看賈璉油鹽不進,王崇放出最後一招:“林總憲就差一步入閣,彆添亂!”

就這一句,把賈璉的笑臉給說沒了,當即拉下臉道:“林總憲能不能入閣,乃個人努力,陛下賞識,與此事何乾?與許霖何乾?王大人要是閒著沒事,趕緊回家過年,彆回頭許霖沒能回家過年,你也不能回家過年。”

王崇是真急了,他與許家有太多說不清楚的關係,不能保住許霖,他的麵子沒地方放了。

王崇也虎著臉,冷冷道:“怎麼,賈大人難不成還要把本官也關起來?”

賈璉嗤的一聲冷笑道:“那倒不至於,隻不過王大人來此義正詞嚴的顛倒黑白,乾的是讓賈某徇私枉法的勾當,這類事情做的多了,怕是走大街上春雷等不及驚蟄要落下來。劈到王大人是小,劈到路過的無辜百姓,是大!”

“你……!”王崇氣的胡子都翹起來了,抬手顫抖的指著賈璉,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等著!”王崇掉頭就走,再不敢回頭,生怕賈璉說出更難聽的,那就真叫羞刀難入了。

賈璉看著他的背影,大聲喊:“你也給我等著!依仗上司的身份,來五城兵馬司耍官威,逼著賈某知法犯法,等著被彈劾吧!”

王崇聽了呆滯一會,麵色如喪考妣,急匆匆的去了。

回去就要先發製人,組織人馬,彈劾賈璉,不就是上元節麼?大家都彆想好過。

賈璉也迫不及待的準備紙筆,不就是午飯麼,晚一點吃也餓不死,現在不寫奏折彈劾王崇,這飯吃的都不香。

動作更快的賈璉,自然先把彈章送到了皇帝的跟著,他也沒說瞎話,就是實話實說,就是暗搓搓的強調,許霖等人跋扈的很,不配合調查。王崇身為右都禦史,霸道的很,到五城兵馬司耍官威,逼著他放人。還威脅賈璉,讓他等著。等什麼啊?彈劾唄!這活沒法乾了,大不了辭職回家。

承輝帝看了奏折,本來準備過上元節,心情還很不錯的,頓時惱火不已。

正好李元和李亨都在跟前,承輝帝把奏折遞給兩人:“都看看,這就是所謂的清流!”

李元和李亨都看了彈章後,先看的李元表情沉重的先說話:“父皇,王崇行事確有不妥之處,然則作為上官,為拯救同僚於牢獄心急失言,情有可原。倒是僉都禦史方頌,身為言官,一味媚上,所提議罪銀子一事,實乃禍國殃民之策也。”

承輝帝聽了李元的話,似笑非笑的看看他,又笑著問李亨:“老三,你來說說!”

李亨沉吟一番才道:“此事明著看非常的簡單,就是許霖聚眾當街毆打僉都禦史方頌。區區七品禦史,毆打上司,性質極其惡劣。王崇作為上司,不但不糾正其錯誤,敦促其改正,還在

事後威脅賈璉立刻放人。這已經不是目無國法的問題了,而是道德水準及其低下,素來行事跋扈放肆所致。至於賈璉,觀其所為,起初還是想息事寧人,關許霖等人幾天,給方頌一個交代,事情就過去了。這份奏折,應該是受了氣所致。因此,所謂和光同塵,賈大人做到了,倒是許霖王崇之輩,仗著手裡的權利,橫行無忌。尤其是許霖,今天可以不敬上司,明天就敢不敬父皇。”

李元一開始表情還算淡定,但李亨越往後說,他聽著越不對勁。又是枉法,又是道德缺失的,許霖和王崇把你孩子丟井裡了,要弄死他們。

“老三,打住,打住!”李元趕緊開口,李亨停下扭頭,麵帶微笑看過來:“二哥有何見教?”

李元見皇帝臉色不好看,趕緊解釋:“見教談不上,隻是覺得你說的太過了。我等為上者,當秉承父皇仁政之道,凡事不可太過苛求。”

這個回合下來,承輝帝作為裁判,心裡對李元再次失望,頭一次生出了一個念頭,老二要是繼承大位,朝廷到底誰說了算,真不好說了。

文官們整天開口閉口仁義道德,你還真信啊?

相比之下,老三說的嚴重,卻也看到了官官相護的本質,即便是賈璉,其實也在遵循官官相護的原則,所以才許霖關三天。換成勳貴子弟在這個大過年的鬨事,關上一個月,背熟了京城治安條例,再收好幾筆費用後,才會放人。

“二哥,這天下是李家的,作為自己人,得護著祖輩打下的江山,不能任由這幫官員禍禍咯。”

“老三,你這是什麼話,文官乃國家大臣,在外代表著朝廷的臉麵,替天子牧民,也是自己人,是朝廷的基石。”

“二哥,您這民,指的都是哪些人?不能說官紳是民,庶民就不是民?地方官自詡為天子牧民,聽聽就得了,您彆當真啊?這天下庶民乃絕大多數,朝廷的稅賦基本由他們承擔,他們才是朝廷的基石。”

兄弟二人的對話,越來越上火的時候,承輝帝咳嗽一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淡淡道:“都回去吧!明天過節,早點來。”

哥倆停止爭論,告退之後,各自回家。

承輝帝揉著眉心,為兄弟倆頭疼的時候,裘世安進來彙報,通政司那邊送進來一堆奏折,都是彈劾賈璉的。

承輝帝頓時大怒,狠狠的一拍書桌:“朕就想過個舒心的上元節,他們都不肯放過朕麼?豈有此理!”

裘世安陪笑道:“聖人,還是看看吧,看他們怎麼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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