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與神月短短數日的相伴,穢土斑就忽然明白了,另一個自己,為什麼會因一個孩子的出生,就走上一條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也知曉了,當年的自己,究竟都錯過了什麼。
神月對斑實在是太熟悉了,察覺他靠近,也就隻是迷迷糊糊的睜開一道眼縫。
待確認是他後,又安心的把眼睛閉了回去,嘴裡含糊不清的嘟囔道:
“師匠...讓我再睡五分鐘、就五分鐘...”
說完,她又陷入了深深的夢鄉之中。
神月能睡得這樣香甜,也是因為穢土斑其實並未真的懷揣殺意。
但這份毫無保留的信任,也讓他越發羨慕那一個無比幸運的自己。
看著這個蜷縮起來呼呼大睡、完全不知道自己剛剛逃過一劫的傻孩子,穢土斑搖搖頭,覺得她實在不像個忍者的同時,嘴角卻也不禁勾起一抹淺笑:
“真是長不大啊。”
被保護成這個樣子,那個世界的自己,應該是真的愛極了她。
此時,察覺到不對的泉奈推門而入,目睹這看似溫馨的一幕,心跳卻瞬間加速至極限,幾乎要躍出胸膛:
“哥哥!”
回憶片段在腦海中漸漸消散後,泉奈的臉上浮現出一抹苦澀的笑容。
這幾天,他和柱間是真的嚇破了膽,天天寸步不離地守在神月身側。
本來他們兩個其實根本不想那麼快就走人的,也是不放心這倆傻貨來管一個國家。
但現在,他們簡直比神月還急著走人,生怕再待下去後,穢土斑會做出什麼不可挽回的傻事。
隻是泉奈也是真的心疼這個世界的哥哥,心疼佐助這個孩子。
穢土斑和佐助,實在都太安靜了,宇智波一族極端強烈的感情,在他們身上,像是都磨滅了一般。
現在,驅使他們繼續行動下去的,恐怕就隻有肩上的職責。
泉奈光是想想,就覺得心痛不已——
都是這個神月不曾誕生的該死世界,那個扭曲該死的村子,和最最該死的黑絕,將他們推向了如此境地!
如今,拯救這兩人的所有希望,全都落在了這個世界的泉奈的肩上。
“穢土轉生!”
藥師兜的手掌重重拍擊地麵,伴隨著沉悶的聲響,泉奈的遺骸化為漫天的細碎塵埃,依附於一具白絕的身體之上,隨後,穢土泉奈緩緩睜開雙眸。
而他初醒之際,第一眼便望見了另一個活生生的自己。
那一刻,他的瞳孔驟縮至極致,思維全部凝固,大腦一片空白!
活泉奈立刻將寫輪眼瞪出,兩雙寫輪眼相互凝視,就像是鏡中的倒影,隻是這中間橫亙著生與死的鴻溝。
毫無疑問,這就是另一個自己,絕非他人用忍術假扮的。
穢土泉奈深吸一口氣,努力平複內心的震撼與荒謬,聲音略帶顫抖地問道:
“你、真的是我?”
活泉奈立刻點頭,繼而將自己的記憶,全部都交給了這裡的自己。
做完這一切後,活泉奈再次歎息一聲,仿佛完成了某項重要的使命。
他知道,這可能是他為這裡的穢土斑,所能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看向麵露震驚的穢土泉奈,他極鄭重地囑咐道:
“你、一定要保護好哥哥和佐助,保護好我們的族人!”
“當然,就算你不說,我也一定會這麼做的。”
不消片刻,穢土泉奈就已經完全接受了一切現實,他看向神月,蹲下身來,滿懷感激地說道:
“神月,哥哥的事情,都謝謝你。”
穢土泉奈對神月的感謝,絕對是發自肺腑的。
無論是那個因她而改變命運的斑,還是這邊被她指明道路的穢土斑,似乎隻要有神月在,斑的人生就能從悲慘的境地,被她拖回正軌。
此時,穢土斑後腳也趕至了這裡,不好的預感在他心中彌漫。
自從在大嘴巴柱間那裡得知神月和泉奈雙雙離開的消息後,他就隱隱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
“泉奈!”
穢土斑呼喚著,然後,一個活泉奈,一個穢土泉奈,兩個弟弟齊齊扭過頭,看向他。
“我回來了,哥哥!”
穢土泉奈急忙迎上去,看著受儘人間苦痛的穢土斑,心中滿是歉疚和心疼,他當年真不該,就這樣把什麼都沒了的哥哥一個人丟下。
“對不起,我來得太晚了...”
初見到穢土泉奈,穢土斑心中先是湧起一股難以壓製的喜悅,仿佛整個世界都因泉奈的歸來而變得明亮起來
這是真正屬於他的弟弟,永遠不會離開他的泉奈啊!
可喜悅過後,就是憤怒。
眼下的忍界,還是那樣糟,他怎麼能讓泉奈回來一起受苦?
“不,泉奈,你不該回來的。”
“哥哥,是我自己要挖的,你要怪,就怪我好了。”
活泉奈立刻站出一步,但穢土斑的目光卻掃向一邊。
泉奈之前一直在問自己的墳墓在哪,他是不知道自己被葬在那裡的,能知道這個的,就隻有...
“神月,是你嗎?”
神月縮在兩個泉奈身後,根本不敢抬頭去看穢土斑,看起來相當心虛。
到底是誰帶的路,答案已經顯而易見了。
“你!”
穢土斑的臉上終於浮現出極儘憤怒的神色,實在是非常難得。
自從四戰結束之後,他的情緒都一直非常穩定,穩定的像死了一樣,就算是木葉解體的時候,也就隻是嘲笑兩句,沒做什麼出格的事。
呃,好吧,他其實確實是死了來著...
但這不正常,太不正常了。
“斑哥,是我讓神月帶我去的,不是她的錯!”
兩個泉奈都擋在神月麵前,極力勸穢土斑冷靜下來。
但事關泉奈,穢土斑哪裡冷靜的下來,臉色真的是賊拉嚇人!
“師匠,對不起....”
“但是,我、呃,馬上要回去了。”
就在這時,神月慢吞吞地從泉奈身後走了出來。她思考再三之後,還是決定要和穢土斑好好道彆。
而這突如其來的道彆,讓穢土斑愣在原地許久,不知到底該說什麼好。
神月撓了撓頭發,自顧自的又加了一句:
“離開太久的話,師匠會擔心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