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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將神月和孩子們都支開以後,泉奈悄無聲息的走入室內,靜靜站在了安喜子的麵前。
不知為何,他和這老太婆總是很不對付,雖然不像討厭千手扉間那般極端,但看到這老妖婆還是讓他本能的厭惡。
“孩子,你和你那短命的爹長得真像啊。”
剛剛睡醒的安喜子打了個哈欠,仔細打量著泉奈的臉,半天後突然嘟囔了一句。
泉奈的臉頰不由得抽動了一下,原本還算平靜的心情瞬間被這句話攪得一團糟,臉頰不由得抽搐了幾下。
他額頭上青筋暴起,但臉上依然保持著微笑,幾乎咬牙切齒地回道:
“是嗎?”
千手安喜子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眯起的眼睛裡仿佛藏著無數往事。
片刻之後,她緩緩開口道:
“那可是個好孩子呢,善良得很,可惜,生在了那種時代...”
泉奈從未想過會在敵人、尤其是自己第二討厭的敵人口中聽到“好孩子”和“善良”這樣的評價,他有些錯愕地問道:
“我、不、你們,應該是敵人才對吧?”
安喜子微微一笑,那笑容中帶著一種智者的從容與理智:
“年輕人,這世界才不是非黑即白的。”
“.....”
泉奈的眉梢抽動了兩下,他總覺得,這老家夥是在諷刺整個宇智波一族。
“你那短命的老爹,戰場上是個狠人,殺人不眨眼的。”
回想起泉奈過去在戰場上的英姿,和死在他手中的千手族人,安喜子的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
這世上,排名老二的人總是很不顯眼,被老大的風頭完全蓋過去,但這不意味死在泉奈手裡的人就不多了。
“不過那又怎樣呢?討生活嘛,不寒磣,老婆子我也是一樣。”
我和你才不一樣!
泉奈氣得咬牙切齒,心中怒火燃燒。
“說起來,老太婆我還差點要了你爹的命呢,哈哈哈哈!”
原來是你乾的!你這混蛋!
一下子被揭開了這段黑曆史,泉奈差點被氣得七竅生煙!
那是他第二次上戰場的時候,不幸遇到了這個猥瑣的死老太婆。
當時他明明已經打敗了圍攻他的千手族人,戰爭也進入了收尾階段,正準備慶祝勝利之時,卻被這死老太婆一枚苦無,差點要了他的命!
要不是斑哥及時出手,扔出手裡劍撞開了那枚苦無,他恐怕早就死在那裡了。
最最可氣的是,事後他和斑哥準備找人算賬的時候,卻發現人早就跑得沒影了!
他其實一直以為,當初放冷箭的是扉間這個卑鄙小人來著...
泉奈的拳頭緊緊握著,臉色鐵青。他努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不讓憤怒完全占據心頭。
“你還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啊,千手安喜子。”
安喜子哈哈大笑,仿佛在回味那段往事:
“戰場上嘛,機會來了就得抓住。我們這些老家夥,不就是喜歡玩些小手段嗎?”
泉奈的眉頭緊鎖,眼中閃爍著憤怒的光芒。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忍不住譏諷道:
“你倒是挺會找樂子的,老太婆。”
安喜子繼續笑著,那笑容中帶著幾分狡黠:
“年輕人,戰場上的事,哪有什麼公平可言。我們都是為了生存,不是嗎?”
“戰場、戰爭,就是這麼個絞肉機,再善良的人扔進去,都會變黑的。”
泉奈默不作聲,心裡卻是讚同的,心裡的火氣,也完全平息下來。
他明白,在戰場上,生死往往隻在一瞬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生存之道。
“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為什麼說他善良?”
泉奈追問了一句,然而,安喜子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遍,極小聲地說了一句:
“要是不善良,你會出現在這裡?”
在看見泉奈惱火的瞪她的時候,她又像老賴皮一樣耍起了橫,嘟囔著嘀咕:
“你們宇智波啊,就是心思太細膩,都輪不到被戰爭被仇家弄死,就先把自己給逼死了。”
“所以老婆子我才懶得搭理你們啊...”
說完這大段話後,安喜子又閉上了眼睛,整個人縮在藤椅裡,看上去又要睡過去了。
“那你又是為什麼來這裡?”
泉奈知道她沒有睡,也知道她清楚自己就是泉奈,有些不爽地繼續瞪著她。
“這種事哪有定性?”
“贖罪、找個寄托、隨便找點事消磨一下退休時間,總之什麼都可以。”
安喜子的回答簡潔而有力,讓泉奈一時無言以對。他沉默了一會兒,似乎在思考安喜子的話。
“贖罪?寄托?什麼都可以?”
泉奈低聲重複了一遍,目光中帶著一絲疑惑。
“你們宇智波啊,又鑽牛角尖了...”
安喜子睜開眼睛,瞥了泉奈一眼,語氣中帶著一絲疲憊:
“少想那麼多有的沒的,你看看這些孩子,多可愛啊,這不就夠了?”
泉奈沉默了一會兒,心中五味雜陳。他從未想過,一個曾經的敵人會有這樣的想法。
他低下頭,即便明知忘記過去會帶來快樂,但他還是無法忘懷那雙沾滿鮮血的手,以及早夭的兄弟和戰死的父母。
老實說,明明死去卻被斑哥複活過來的他,每每想起年幼的弟弟和戰死的族人時,心中一直抱有一份愧疚感。
“...謝了。”
泉奈輕聲說道,然後轉身離開了房間。
在泉奈轉身離開之後,躺在藤椅上的千手安喜子睜開雙眼,麵露複雜和無奈的表情:
“真是個善良的傻孩子,好不容易再活一場,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