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被神月這麼一問的木葉眾人麵麵相覷,漸漸都安靜了下來。
要說起為什麼要建立木葉,這似乎是一個簡單到根本無需思考的問題,但當真正被提出時,絕大部分人都毫無頭緒,真正知曉答案的,可能就隻有柱間和斑這兩大創始人和與他們親近的人。
想了許久也沒能得出答案的人們,自然而然地將視線彙聚到台上的神月身上,希望她能繼續說下去。
“要說木葉為什麼要建立,其實隻是因為我們聚在一起,才能更好的生存,僅僅就隻是這樣而已。”
“法律也是這樣,木葉之所以會推行法律,也是為了讓我們更好的生活...”
啊啊啊,我究竟在說什麼啊?
神月越發的尷尬和緊張,在心裡罵千手扉間罵得更厲害了,但台下的人卻紛紛挺直腰杆,神月的話讓他們倍感新奇,甚至有種茅塞頓開的感覺。
“生活和生存,這個話題說起來應該很奇怪吧?因為我們忍者,從來都是輕生重死的。”
“.....”
神月的話語,引來的卻是一片持久的靜默,但這並非冷漠的無聲,而是深深的思索。
柱間、斑還有悄然混入人群之中的扉間,都露出了皺眉深思的表情,忍者們也都在反思,就連那些並非忍者的平民們也都在思索。
神月的話雖然難聽,但絕對是真理。
忍者在輕賤他人生命的同時,也不把自己的命當一回事,隻是時至今日,這早就是一種心照不宣的理所當然。
“但是,這難道不是很奇怪嗎?為什麼死才是值得誇耀的榮譽,活著反而會是一種恥辱呢?”
“人明明隻有活下去,才能品嘗到甜品的滋味,才能和家人相擁不是嗎?”
台下的觀眾們無不露出震驚的神情,現在,宇智波神月竟然對這種理所當然發出了質疑!
沒辦法,對忍者習以為常的事,對神月來說就不是,誰叫她是個徹頭徹尾的外星人啊?
“為了能榮幸的死去,我們要毫不留念、毫不顧忌、毫不猶豫的去送死,甚至連四五歲的孩子都必須如此。”
神月的聲音突然一滯,她略顯困惑地歪了歪頭,以一種迷茫的口吻提出了疑問:
“你們難道不覺得這很可笑嗎?”
“四五歲的孩子,真的能明白什麼是死的榮耀嗎?如果在場真的有人這麼覺得的話,那我告訴你,孩子之所以會走上戰場白白送死,隻是因為我們在乖乖的聽大人的話,隻是想讓大人們開心罷了。”
從年幼女孩口中說出的答案,卻如同尖銳的針尖,深深刺入了無數人心底。
許許多多過去曾在戰國時代,親手將自家孩子走上戰場,又不得不處理了無數彆人孩子的忍者,此刻臉色驟然煞白一片,所謂殺人誅心,莫過於此。
“我很久之前就一直在思考一個問題,我們是忍者,我們才是手握力量的人,我們中的最強者,以一敵萬,縱橫天地,強大到仿佛無所不能。”
說到這裡,神月看了一眼台下的柱間和斑,兩人回以一笑,周圍的人們也隨之看向這兩位忍者中的最強者,心中的自豪感油然而生。
沒錯,千年以來,忍者族群一直代表著無可匹敵的力量。特彆是宇智波和千手,想要戰勝其中一方,就隻能雇傭另一方忍者前去廝殺,這是戰國亂世,無數場血戰鑄就的、血淋淋的鐵律。
“但為什麼,這樣強大的我們會淪落為戰場的炮灰和完成任務的工具?”
“大名和貴族,真的有強大狡詐到可以這樣操縱我們的程度?”
說到這,神月不禁發出一聲輕蔑的冷笑。這三年的經曆,讓她早就看透了這幫貴族的真麵目,但能被這樣的貴族操控了一千年,忍者或許不能負全責,但也難辭其咎,至少要承擔其中六七成的責任。
台下再次陷入一片沉寂之中,明明是強者,卻被弱者操控了整整一千年,如果這都不算恥辱的話,那麼世間還有什麼能被稱為恥辱?
“我想了很久很久,最終我隻能得出這樣的結論:忍者之所以會淪落到這樣的境地,是因為我們又軟弱又懶惰,真是差勁的要死!”
神月在台上竭力呐喊,她的聲音又甜又軟,與她嬌小可愛的外表相得益彰,這樣的場景本應該像是撒嬌一般,可在場的人紛紛停滯住呼吸一般,深深感受到了那源自內心深處的羞愧和難堪。
“因為軟弱,我們甘願接受一切安排,不敢挑戰權威;因為懶惰,我們不願去改變那些不公的現狀,總是寄希望於英雄或救世主來承受所有困苦,卻忘記了,忍者本就是有能力改變世界的超人。”
“我曾聽人說過,力量越大,責任越大。擁有力量的忍者,也是時候肩負起對忍界的責任,將忍界引入正軌了!木葉,不就是最好的證明嗎?”
神月大聲陳述著,儘可能用著淺顯易懂的話,台下的人們傾聽之際,一股力量與希望在他們心中升騰,越來越多的人被她的言語所觸動,紛紛振臂高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