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大人。”豫王妃停在距離他兩步之處,一改方才的模樣,不怒自威。
“你以為,有些事情,真就那般巧合嗎?”她不急著表明來意。
話說完就不再開口,而是讓張大人自己思考。
有了她的話,本就敏感的張大人此刻更是心有不安。
立刻聯想到,那時慎王妃的落水不簡單。
當時隻有景王妃與她在一處,身後還跟著數名婢女,事發之後,慎王妃的婢女也隻說是她家主子不慎腳滑。
可現在想來,才叫人害怕。
如今他的閨女,也進了慎王府,就連她自己都說必能一舉得男,屆時慎王便會請旨,封她為側妃。
但若是在這節骨眼上出亂子,他怎能甘心,屆時豈不是成了整個天盛的笑話。
眼神淩厲望向豫王妃,“王妃此言何意。”
見他上鉤,豫王妃轉身離開,張大人手微抬想叫住,然豫王妃身邊的蓮依上前。
湊近在張大人耳邊低語幾句,引得張大人猛然瞪向她,又轉向豫王妃。
“大人,稍安勿躁,你若聽我之言,自然無礙。”
他陷入沉思,眼下到了這等地步,即便自己不聽,也沒有辦法。
無奈點頭,蓮依這才轉身回到豫王妃身邊。
這邊事了,豫王妃才開口“有勞蘇內官通報。”端得一副嫻靜模樣,仿佛剛才的事情沒有發生。
目送蘇內官進去,她自己則等在原地。
……
沒一會,蘇內官紅著臉出來。
惹得眾人眸光齊齊落在他身上。
“王妃,您請”他垂頭說著。
豫王妃還有要事,根本沒心思了解他這般模樣是為何。
跨步走進殿內,往右一轉,再朝裡走。
就見到端坐在矮桌後的薑妍,隻見她嘴角的口脂被暈開,裙擺也有些許淩亂。
望過來的眸底也帶著絲絲媚意,便知方才這裡頭發生了什麼。
不過這不是她該關心的點,隻一眼,就轉向上座的皇帝,恭敬行禮。
“臣婦拜見陛下。”
“皇嬸快快請起。”皇帝忙放下手中的折子,伸手示意豫王妃起身。
“皇嬸今個怎麼有空過來。”
他詢問著,眼神瞥在薑才人身上,惹得她嬌羞偷笑低頭躲避,心中還在回味剛才的事。
“回陛下,臣婦就是來問問,送去武文侯府的聘禮單子,陛下意下如何。”
聽過她的話,皇帝從身後掏出那張冊子,再次翻看。
而豫王妃話還未完,“昨日傳來消息,尹七娘子偶然風寒,納吉禮怕是要推遲幾日。”
不用她多說,皇帝就聽出這中間的不對勁,抬眸一眼。
便見豫王妃的眼睛瞅向薑妍,頓時心領神會,放下冊子,靠坐在龍椅之上。
朝薑妍開口:“薑才人,你先回宮。”
薑妍茫然抬頭仰視著皇帝,對他突然淡漠的語氣感到意外。
明明剛才對自己那般憐愛,可現在又是這樣,令她頓生失落。
垂眸不悅應下,起身離開。
……
等著她離開之後,豫王妃才抬腳上前,走到案前。
“宴安不慎中毒,是南信葉。”
蹭的站起,瞪圓了眼緊盯豫王妃。
突然的消息令他心下驚慌,久久不能平靜。
而豫王妃顯然早有預料,雖有動容,但下一秒仍舊低聲說道“後尹七娘子遇刺,現刺客已在赤衛營。
宴安的意思是,案要查,但親事也要退,另外,嘉慶居私庫,贈與七娘子。”
有些話這會能說,但有些話不能,就比如後妃與皇子私通,又比如潛逃越獄者。
聽過豫王妃的話,皇帝腿一軟,倒在龍椅上,雙目無神,就這麼呆坐著。
即便豫王妃先提中毒之事,可皇帝仍舊認定,他是為救尹零露而中毒的。
“太醫怎麼說。”他寄希望於此,期盼能從豫王妃口中聽到好消息。
可南信葉之毒,他並非不清楚,也隻是想求些安慰罷了。
豫王妃依舊一副淡定模樣,“依宴安所言,禦靈山祝仙師或能解此毒,王爺昨夜就已帶宴安前往禦靈山。”
皇帝垂眸思索著,朝豫王妃一擺手。
“皇嬸且先坐下歇會。”
豫王妃不動,這種時候,她哪裡還歇得下。
更是與皇帝直言。
“陛下,臣婦前來,是要陛下一句話,這婚,退是不退。”
皇帝也是糾結,此樁婚事,是季晏安跪了整整一夜求來的,如今又是以身擋毒。
若他歸來,得知婚事已退,隻怕到那時更為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