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手試圖推開季晏安,可他一隻手被他緊抓著,光靠一隻手根本沒用。
霎時間所有人湧上來,紛紛拉扯瘋狂中的季晏安。
“宴安你做什麼!”豫王一邊拉一邊吼著,“他可是尹侯,阿零的父親。”
突然,他的力道一卸,尹侯才得以逃脫,曲身快速喘息,喉間的不適害他不停咳嗽。
才剛被侍衛帶走,就有太醫上前查看。
而這邊,季晏安還想往尹侯那邊去,可他被豫王帶人攔住。
“放開我……”無論他如何叫喊掙紮,都無法過去。
便隻能將目光投向麵前的豫王,抬腳上頂,好在豫王及時反應,才沒有被他頂中要害。
“還不拿繩子綁了,帶走。”緊緊控製住季晏安的手,口中大喊著。
得了豫王的話,便有侍衛立刻拿來繩子,集眾人之力,將他綁住帶走,太醫們也緊跟其後。
而季晏安還在叫囂不停。
“綁我又如何,無論是誰,敢與我爭,定要他不得好死,屠他滿門。”
……
這話實在難聽的,豫王再次吼出聲,“捂住他的嘴。
眼瞧著他被帶走,豫王又行至門口叮囑,“今日之事,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望各位心中有數。”他警告眾人。
又朝行舟說道:“速速備車,趕往禦靈山,另再將今日的事告知王妃,讓她酌情轉告陛下。”
說罷才放他離開。
隨後轉身看向堂上不遠處的尹侯,朝他走去,太醫還在探看尹侯的喉嚨,確認無事後,才退至一旁。
豫王走來,尹侯趕緊朝他正身而立。
“王爺,今日季將軍的話您也聽了,兩家的親事便做罷吧。”他依舊不改初心。
“侯爺先坐下,喝杯熱茶緩緩。”豫王不急著回絕,也不答應。
而是走向主位,並招呼著尹侯一同坐過去。
方才季晏安說的那些話他不是沒有聽,也知他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全是為著尹零露著想。
可時至今日,又聽得外甥說起主院私庫,就知非同一般。
庫裡其他物件倒罷了,可那件禦靈山送來的浮雕山水擺件,並非俗物。
連這等仙品都要送出,他便想為外甥留條後路。
跟在身後的尹侯不耐煩,但人家畢竟是王爺,這點麵子還是要給的,況且答應定親的是自己的女兒。
這會子雖說是季晏安先提出來,可他不是個沒腦子的,那點小伎倆還是看得出來的。
這會子跟在豫王身後走去,與他同坐主位。
也明白豫王並不會輕易答應。
下一刻,果然如他所料,豫王開口便不提起剛才的事。
“尹侯,您可知南信葉是何毒。”
尹侯抬眸一瞥,心中鄙夷。
端看豫王那誠心求問的樣子,不知道的人還真當他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毒藥。
此刻提出來,還不就是希望他能夠體恤季晏安一個傷者,莫要與他計較。
“方才季將軍說,禦靈山的祝仙師可解此毒,王爺還是先帶將軍去解毒為好。”仍舊冷言冷語,麵上毫無波動。
聽此,豫王一喜,“如此便好,那咱們兩家的親事照舊,隻是這段日子還得委屈……”
“且慢,”連話都不讓豫王說完,尹侯立刻伸手阻攔。
“王爺,親事作罷,這是季將軍的意思。”
他不留情麵,根本不給豫王糊弄過去的機會。
“我知道,但是他如今神誌不清,說的話哪裡能當真,況且,便是您的小女,尹七娘子怕也不會願意。”
見避不過去,豫王隻好另尋突破口,轉而提起尹零露。
但他明顯是想岔了,尹侯本也隻願為愛女尋一位能護得住她的夫君,可如今……
他接受不了,更彆說方才聽到季晏安提起,是他殺了出逃的周俊磊。
可想而知,這場刺殺,根本沒有那麼簡單。
尹家的確有愧欠季家的地方,可不代表他就要以自己愛女的姻緣作為謝禮。
“王爺,尹某知您想為季將軍留條退路,可您能等得起,我的阿零等不起。
與其讓她鬱鬱寡歡,倒不如借季將軍的口,讓她死心。”他說得斬釘截鐵。
不可否認,於這件事情之上,尹侯有自己的私心,既然現在是季晏安提出來,也省得自己來做這個惡人。
“可此事畢竟過了陛下麵前,豈能說作罷就作罷,他那就是小孩子脾氣,尹侯就莫跟他一般見識了。”說得殷勤。
那眼角也因笑而堆滿細紋。
可奈何尹侯竟是一眼都不看他,目視前方,毅然決絕。
令他頭都大了,素聞尹侯最是愛惜幺女,今日才算是真的體會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