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來也有兩三個時辰了。”青菊在心中估摸著。
她陷入思考,忽然聽見身後傳來急促的馬蹄聲,猛然回頭,是飛馳而來的季宴安和尹零露。
那速度之快,令她和青菊震驚,鸞鳴連忙迎出去,青菊則衝進莊子,去通報。
而門房也立刻去找江福。
隻見季宴安急拉韁繩,揚馬長嘯。
定睛望去,瞧得尹零露麵色潮紅,雙眼無神,靠在季宴安懷中。
而他,一手摟著尹零露,握著韁繩的手上青筋暴起,額間大汗淋漓,眼神中透著生人勿近。
翻身下馬,又將尹零露抱下來。
鸞鳴走近幾分,焦急萬分:“公爺,小姐這是怎的……”
“滾開!”
然她話都沒有說完,就被季宴安怒聲嗬斥。
見此情形,她不再多言。
遠處,再次傳來馬蹄聲,是被甩在後麵,狂追的符笙,他之後,便是佩鳴。
隻一眼,看清來人之後,立馬跟上季宴安。
那邊江福聽到消息,立馬跑過來。
隔老遠看見兩人,立刻吩咐小廝“快,去叫小五趕緊過來。”小廝聽後跑開。
而他,小跑到季宴安麵前。
“國公爺。”他先是向季宴安行禮。
麵前突然出現人攔住自己的去路,他很不爽,尤其是現在。
單看他的衣裝,倒像個管事,冷言道:“有沒有房間。”
“有的有的!”江福立馬應下,說罷側身讓路,在一旁引著季宴安去到自己早就準備好的房間。
“國公爺,就是這裡。”他把門打開,退到一邊。
“府醫正在來的路上,國公爺放心。”
不等季宴安發話,江福就先開口,引得季宴安上心瞥他一眼。
隨後轉向鸞鳴“去取身衣服過來。”之後他才走進房間。
鸞鳴應聲後離開,江福很有自知之明,走下廊階,在院中等候。
而季宴安進到房間後,先是左右察看一番,才將尹零露輕輕放到床上。
蹲在床邊,抓著袖子擦拭她臉上的淚痕。
可根本沒用,剛擦掉,他自己的淚水又滴下去,扭頭控製著自己的情緒,更是抬手給了自己幾巴掌。
他心中無儘悔恨,恨自己沒有保護好她。
尹零露安靜躺在床上,她實在沒有力氣,渾身無力就想睡覺,剛閉上眼睛,迷糊間仿佛聽到幾聲清脆的響聲。
眼眸緩緩睜開,無神望向身側的季宴安,伸手拉住他放在床邊的手。
“宴安。”說起話來都是有氣無力的。
季宴安一聽到她的呼喚,立馬換了一副神情,溫柔看向她,將她拉著自己的手握住。
“我沒事,隻是因為淋了雨,有點發熱而已,你彆擔心。”
看著這樣難受,還在寬慰自己的她,季宴安心裡愈發難受。
一手撫上她的額間,哽咽著說不出一句話。
聽得咚咚兩聲,門外傳來江福的聲音。
“國公爺,草民命人備了水來。”
這麼有眼力勁的人,他很喜歡,“進來吧。”
剛說完,門被打開,佩鳴帶著幾名婢女提水進來。
院中忽然嘈雜,“阿零~我的阿零啊!”是秦語瑤的聲音。
她這樣哭喊,聽得季宴安煩悶,猛然起身,就要出去把她趕走。
“彆,隻讓阿姊和瑤姐在偏房等著就好。”她明白他想乾什麼,但那畢竟是自己的好姐妹,她不想他對她們太凶,怕會嚇到秦語瑤。
不過有了她的話,季宴安出去以後也的確沒有趕她們走,或者說他根本沒有機會趕她們。
因為他出去時,江福正向兩人請安並說:“兩位貴人,請隨草民來,且先在偏房稍候,帶府醫為娘子診治後,再探訪也不遲。”
說罷就請著舒樂和秦語瑤往偏房去,順便吩咐小廝。
“去,備茶。”
季宴安站在門口,看著讓自己煩躁的人被帶走,都不用自己出麵,心情終於舒暢一些。
轉身回房,婢女們已經備好水離開,佩鳴正攙扶尹零露起身,而鸞鳴也拿著衣服過來。
“公爺。”
他沒有多待,讓開位置,叫鸞鳴進去,自己則帶上門守在門口。
不一會,裡頭水聲不斷,他擔憂著,不時望向房中,那邊舒樂命人過來請他。
“問國公爺安。”青菊停在季宴安麵前,先是一禮。
他不屑一顧,扭身走開幾步。
“我家殿下請國公爺過去一敘。”
說罷良久,都不曾收到回應,試探抬頭看去,隻見季宴安側身負手而立,仰頭閉眼。
而在她看不見的地方,他衣袖下的手緊緊握拳,心中怒火愈漸濃烈。
“滾!”
隻這麼一個字,滿含怒火,嚇得青菊不敢再說話,行禮後退回偏房。
她一走,符笙又過來,並且他身後還跟著一黑衣人。